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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沢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钟栀克制着不去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栀回到楼上,忽然失去了胃口。
她把泡面扔到一边,按灭台灯的手指颤抖得近乎痉挛。眼角的余光克制地不忘楼下看,却还是看到了楼下那个少年蜷缩着蹲成一团的影子。她没有做错,钟栀心里告诉自己,是周沢在装可怜。他都是装的!
拉上窗帘,阻隔了窗外的灯光。钟栀将脸埋在被子里,强制自己睡觉。
黑暗来袭,她大脑清醒得过分。脑子里光怪陆离地闪现出很多之前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却如鲠在喉的细节。钟栀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庆幸,她没有做错。
在这之后,周沢彻底消失了。
说消失有点夸张,但是就是学校里再也没有看到过周沢的身影。之前周六的晚上钟栀还在楼下的路灯旁边看到过他。他安静地站在那,刚好撞到钟栀送殷时屿岳林夕万森几个人下楼。
岳林夕正在兴奋得跟钟栀说下周六的安排,咋咋呼呼地宣布以后钟栀的房间就是她们四个的根据地。万森拍了她一巴掌,但也嘿嘿地笑着表示赞同。直说来的太值了,好久没解决的难题都捋清楚了。
殷时屿瞥到钟栀头发上沾了个透明胶带,笑着帮她摘下来。
四目相对,钟栀对殷时屿笑得很温柔。
周沢死死盯着殷时屿,殷时屿察觉到目光扭过头。
黑暗中两人对视,殷时屿又扭回头来,揉了揉钟栀的头发:“早点回去休息吧。”
钟栀一眼都没有往路灯那边看,点了点头,跟几个人道别就上楼了。
自那以后钟栀偶尔做题做累了,还是会在楼下的路灯旁边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她每次都面无表情地拉上窗帘,凶狠地把所有可能动摇的情绪碾得粉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沢不来了。好几次,钟栀站起来,开了窗户,非常刻意地在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钟栀眨了眨眼睛,意识到周沢终于厌倦了苦情游戏。她低头看着卷子上的公式。许久,轻轻地笑了一声。心里紧绷的情绪平复了,变成一潭死水。
三月中旬,钟栀参加了奥赛复试。
一起参加的四人组,愉快地在省城相聚。
因为把重心全部转移到高考上,这次复试钟栀没有太放在心上。尽自己的可能会做的题目做完,实验做完就早早地出来了。四人组出来的时间都挺早,大家都是高三下学期了。不像高一高二有那么多精力寄托考试。其实都是来走个过场的。
岳林夕敏锐地预感到这次出来可能是他们高考前最后的放松机会。一把抱住钟栀的腰就开始哀嚎,怂恿她去市里逛:“去不去嘛钟栀子。去不去嘛去不去嘛!你看你来省城好几次,连省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都不知道。来了跟没来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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