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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身体,却只得到更紧密的禁锢,她尽力仰起头,从他颈侧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黑亮澄净的双眸静静看着床顶云锦素缎,不知多久后察觉到身前的男子气息有变才倏然闭眼。
先帝驾崩百官柩前守灵,一日里至多也只能休息两个时辰,温景州不辞辛苦避人出宫,说只待一个时辰,时辰一到便立时醒来,他轻轻松开怀中安睡的女子,深深凝视许久后,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入枕间掩好被子,而后再不停留,夤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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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他夜半归来又乘夜而去已又有三日未回,但他人虽不在,却每日总有消息递来。如今上都内外一切喜乐消失匿迹,入目尽是白色,大街小巷之内虽仍是人来车往,却凭显沉默肃然,再不见昔日声嚣鼎沸,
便连寺庙之中亦因天子驾崩,众多僧人被召入宫中而犹显冷清。
“阿弥陀佛,贫僧来迟,让施主久等了。”
南榕收回远眺的目光,去掉兜帽转过身,看向慈眉善目,满身禅意,眼眸睿智的主持,合手回礼:“大师有礼,又来叨扰您了。”
乐隐微微一笑,侧身示意:“阿弥陀佛,施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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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各地的王亲在讣文下达的第八日便有陆续抵达,随着一批批风尘仆仆满身哀痛的队伍入都,上都城内便如由春转冬般,愈显冷肃,沉寂逼人。
皇宫之内,先帝柩前,亦因各位王爷的出现,如阴云过境,压沉紧绷。
“父皇!儿臣离开的时候您还好好的,怎才不过月余不见您就这般突然宾天了?!儿臣都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父皇!”
“父皇!”
“父皇,儿臣来迟了......”
“父皇您可留了话给儿臣父皇!”
跪在最前方的幼帝本就悲痛难当,听闻此更是哀上心来,但却也知如今他已为这天下之主理应担起重任,便忍下悲痛起身转向众王,语声犹稚沙哑道:“众位皇兄节哀,父皇--”
他一开口跪在蒲团上的众王这才看清他身上所穿的白色孝衣下,掩盖不全的黑金色帝王龙袍,再向上看,面容白净满脸稚气,双目红肿的少年头上,赫然正戴着唯有帝王可戴的黑玉王冠!
也就是说,太子已经登基了!
响彻殿中的悲哭声不知何时停下,仅有殿内两侧的僧人仍在诵经念佛,灵柩前百官跪灵之地却鸦雀无声。
就在场面一触即发时,温景州自天子下首的蒲团上起身,立在幼帝身侧略后,目光静邃的看了眼众人神色,最后停在满脸悲怒下阴翳不甘的安庆王身上:“先帝去前已降下遗召,驾崩之日,便是太子登基之日。各位王爷远在封地,无法及时回返,然国却不可一日无君,待先帝灵柩归陵,便行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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