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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已在外间跪了一夜,听到门声响起忙俯首请罪:“奴婢昨日未能照料好姑娘,让姑娘受惊受伤,实为大错,还请姑娘责罚!”
昨晚事出突然,又突然惊喜,诸事连接,南榕真未留意昨日事时跟在自己身边的春来等人当时人在何处,但眼下也不容她多想,听出她的声音低到似乎是从地面传来,意识到她此刻可能是跪着的,登时心中一惊,忙蹲下身要拉她起来。
“意外之事非人力可控,且当时若非我不顾你的劝阻执意要寻导盲棍,也不会有后事发生,所以春来姑娘你何错之有,你快快起来吧。”
然春来却不肯,也不敢起身,因她确是心中有愧。南姑娘虽双目有疾,但人美心善,坚强可贵,力所能及之事绝不假他人之手,非是那等只知自怜自哀颐指气使心安理得只等伺候的骄横女子。
故昨晚之事不论因由为何,都确是令她受了伤难,似她这般无依无靠又目不能视的女子,孤立无援的处在人海之中,她心内如何惊怕可以想见。纵她只是府上娇客,但大人命她服侍一天,她便要尽职尽责的用心服侍。
遂这惩罚,她甘愿领受。
“南姑娘心地善良愿将责任揽在己身,但有错必要有惩,奴婢失职害您受伤受怕理应责罚,请您降罪!”
她虽身量不高体型瘦小,但力气却是甚大,南榕将导盲棍放在脚边双手使力竟都拉不起她,且她话中坚决,明显是不受罚不肯起身之意。
可南榕却左右为难,她只是一个借宿之人,认真算来可以说连客人都算不得,更非是这府中的主子。
且平日里春来确是细心照顾,便有不到之处也无可指摘。而昨晚之事纵她有疏忽怠慢,也确是有她不听劝拦非要寻找所致。更何况她自生来便长在众生平等的环境中,如何会能有主仆意识,心安理得的轻易左右惩罚?故于情于理她都无有资格来惩罚他人府里的下人。
“春来姑娘万莫如此,我来温府这些时日多有赖你细心照料已是感激不尽,昨晚还是劳你帮我推拿化瘀,若真要论错,那也早已功过相抵,你快快起身才是。”
“公子派奴婢来服侍您照顾您本就是奴婢分内之责,南姑娘心善,奴婢更惶恐有愧,”
“你如此便已经可以了,快起来--”
“南木姑娘可在?”
院中突然响起的清润嗓音令南榕如蒙大喜,她松开徒劳拉着春来手臂的手,拿起导盲棍便起身脚步略快的往门外走去。
“温公子来的正好,昨晚之事是我自己鲁莽与府上人无关,春来姑娘尽职尽责对我照顾周到,更无错之有,温公子是府中主子,你的话她肯定听,你快快让她起来吧!”
温景州睨了眼腕上紧握着的手,再看她颦着秀眉语速微快的样子已知她心中急切,他将背在身后的手绕至身前在她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你当时不便她作为贴身伺候的婢女理应时刻周全,若她警醒谨慎,定该时时护你左右,不致使你出事。我罚她向你请罪,本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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