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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顷刻间充斥着整个大厅,臭鱼烂虾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仿若夜晚退了潮的沙滩,潮湿阴暗。
刚才的角落,不知何时蜷缩着一个老人,他缓缓站起身,就算佝偻着腰,身型也足足有八尺有余,他身上套着黑色帆布做成的衣物,一瘸一拐向着就餐区走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定定地看着他,想要起身跑,但手脚却无法动弹。
弥漫的雾气凝成了一张硕大的渔网,他们不过是挂在网上苟延残喘的鱼儿,只能大张着嘴,静静等待渔夫宰割。
老人不急不慢地走着,被他略过的玩家,都长长舒了一口气,从最初的恐惧俨然变成了作壁上观的看客,嬉笑地看着接下来上映的好戏。
他走至几步,停在一个光头男人面前,那是应豪的同伴,他嘴里还衔着半个虾尾。
老人只是敲了敲腰间的竹篓,光头就化成一条小鱼,跳进了竹篓里,老人的手里多了几枚闪闪发光的金币,掂了掂,像是自言自语般,
“还不够,还不够……”
严聆音眼睛里开始氤氲起水雾,光头赫然也是今天抢夺筹码的一员。
仿若凝成实质的阴冷气息越靠越近,严聆音发白的唇瓣微微颤抖,全身上下似乎置身于水中,溺毙的水鬼从水中露出身子,用他们泡发的手指,捂住她的口鼻,禁锢住她的四肢,向下一直拉着。
老人的身影最终还是停留在秦蔓身边,忍受着鼻腔里腐朽发霉的气味,斜眼打量着老人。
他穿的哪是黑色的衣服?那密密麻麻蠕动的大号水蛭,半截身子钻进他的血肉,时不时还动一下。
黝黑蜕皮的手上布满皲裂的口子,中间夹着厚厚的黑泥,他持续不断地敲击着竹篓,随着他动作的幅度变大,有几个身形不稳的水蛭脱落下来,眼看就要掉在秦蔓的肩膀上。
在此之际,秦蔓眼前飞速地闪过一物,将虫子打飞出去。
紧接着,传来不容置疑地声音,“拿着你的钱,滚!”
但他还是敲击着竹篓,伸出手指指着严聆音,依旧重复着一句话,“还有她,还有她……”
“她是我的食物,你要跟我抢吗?”
顾淮语罢,指尖一道蓝光闪现,顷刻间,严聆音全身缠绕着银蓝色的丝条,如同一只作茧自缚的飞蛾,还未破茧,就已经被猎食者虎视眈眈地垂涎着。
“她是我的……”老人声音变得嘶哑刺耳,也失去了最开始的底气,似乎在思考的这场争夺他成功的概率。
“我说,她是我的食物,听不懂吗?”
顾淮翘着二郎腿,搂着秦蔓,侧仰着头,虽然是仰望,但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眼神戏谑,与佝偻老人对视,像是一个欺老凌弱的纨绔子弟。
老人迟疑片刻,还是抬起脚离开。
但刚走几步,他身上蠕动的虫子就在此时沸腾了,从老人的皮肉中钻出来,向着严聆音的方向伸长着身子,尖声咆哮着,似是不想到嘴的食物飞掉。
虫子突如其来的狂躁,也让老人痛苦不堪,折返回来,伸手就要抓严聆音。
可是,还没触及到,老人全身就被上万条银蓝色的丝线捅穿,丝线似是灵巧的小蛇,在他身上快速移动,没过多久,老人就变成一条被鱼线缠绕垂死挣扎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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