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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带着笑容，先放开了女友去换衣服，隔着小客厅一道磨砂玻璃墙，钱梦看见男友在有条不紊地换着衣服的样子，突然愧疚得不得了。

可下一秒，她又愣了一下。

“怎么了？”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她说话的年轻人在玻璃后面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在看我。”那种突然被什么死死地盯着的异样感，让钱梦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大概是因为今天过来的那个穿着红裙子，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姑娘装神弄鬼的原因，她还真的有点微妙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就让她心里暗笑自己被家里人给吓坏了。

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也似乎没有那么尖锐。

“吴威，我想跟你坦白！”她心里安定了下来，想到自己的心事，顾不上男友还没有换好衣服，快步走到了玻璃后面小声说道，“其实我爸妈他们……”

她才想说爸妈经营着很好的公司，可后面的话，全都戛然而止。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震惊地看着玻璃墙后面，正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的同居男友，她的目光落在了他已经不着寸缕的身体上。

虽然总是微冷，却每天都睡在她的身边的恋人那熟悉的皮肤，这时候正被完整地脱到一半。

就像是换衣服一样，惨白的皮肤一半挂在他的身上，另一半没有“穿好”，露出皮肤之下一副惨白的，满是血肉碎屑的白骨。

除了白骨和皮肤，男友的皮肤之下只有一道扭曲翻滚的血色影子，卷着一双突然滴溜溜打转的眼睛，带着贪婪还有笑意，用她最熟悉的声音笑着问道，“怎么不等我换好？”

白骨慢条斯理地把另一半的皮肤也穿好，恢复了在她面前一贯的样子，慢慢地向着她走过来。

他的肩膀，模模糊糊的血红色身影从皮肤钻出来，转动着同样贪婪的眼睛，兴奋地看向她。

钱梦一下子感觉到，这就是让自己感觉到在盯着她的那种刺背的视线。

“吴威，你，你是……”她惊恐地在男友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退后，很快就退出了玻璃墙。

可别墅不大，她踉跄着跌倒在地上，看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友。

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惊恐地流淌下来。

为了他跟家庭都切割的男友正俯身，用贪婪的目光看着她。

“我是吴威，你是钱梦，现在是，以后也是。小梦，你不是很喜欢我么？那就帮我一个忙，借我一些属于你的东西。”

微冷的手在钱梦惊恐的目光里轻轻地，陶醉地贴在她的脸上滑动，轻声说道，“你当初一进公司，我就很喜欢你。乡下出身保养得还这么好，还漂亮，太难得了。”

他的肩膀，那团血红色的影子更加清晰。

钱梦觉得自己浑身都凉了，声音哽咽，却忍不住惊恐地问道，“你当初和我交往，是为了……”

“为了你的人皮和骨头。只要有了人皮和骨头，我的同伴也有了身份，以后它就可以成为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