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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应不识跟郑风生相继入梦,入的还是楼撼星的美梦。
绯红又陆陆续续狩猎了其他人的梦境。
比如瑞炉,它做的梦美得不得了,梦中的绯红做了蓬莱的掌门,将泼春池交给瑞炉掌管,它边吃边养,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比如何吟袖,她城府渐深,一路高升,从执事坐到了长老之位,又为了夺得下一任掌门的席位,她决定与裴家联姻,增加自己的筹码。
又比如蓝真真,她这次终于心想事成,跟她的“师尊”互通心意,不日就要举办道侣大典。
众生或沉醉,或坚定,或痴狂,或清醒。
一念即为仙魔。
绯红通看千重梦境,心中隐隐明悟。
她含着笑,也折身回到了江霁的梦境。
向来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的昆山玉君病倒了,他病得神志不清,甚至无法下地走路。
绯红半步不离他。
梳发、穿衣、擦拭、喂药,绯红都亲手来弄,不嫌他丝毫脏污呕吐。
人人都叹息机宜一脉命途多舛,师祖刚去,弟子又成了废人。
江霁这一病,就病了三百年,而绯红也接手掌门之位,用最好的灵药来滋养他,她还走遍十洲三岛,捉了鹔鹴鸟,给他做了一件御寒大氅。
在绯红的照料之下,江霁慢慢清醒了过来,只是有些心灰意懒,对修炼也提不起兴致。这百年间,江霁不仅熟悉了各种汤药的气味,也熟悉了绯红身上的气味,平日她处理要务,他都要挨着她坐着。
他对她似乎有了一种瘾。
就像是妄机宜飞升那日,他心神俱碎,第一眼只想看到她。
一日,有客登门,本以为会见到消瘦、憔悴、发如枯草的昆山玉君,却不料他披着一身鹔鹴细羽,拥着玲珑袖炉,两片嘴唇丹薄莹润,容色更胜往昔。
友人愣了一下,开玩笑地说,“江掌门还真是把你当心头肉一样养着,连养个伤都跟怀孕似的,生怕你磕着碰着。”
江霁淡淡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正好绯红端了汤过来,也不顾年长的友人在场,亲自喂江霁喝。
“怎么又喝?”
绯红面色不变,“刚刚那是药,现在这碗是汤,很补的。天寒地冻,你该多喝点。”
江霁皱眉,还是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喝光了。
“乖。”
绯红收回碗,正要出去,被他拉了一下衣袖。
“怎么了?”
江霁道,“师姐,一日三次,你今日还未亲我。”
他从那浑噩混沌的黑暗中归来,对飞升的执念也淡了许多——太上忘情被天道否定之后,他一切努力的也都付之东流了。
荒唐得令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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