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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道侣、父亲、兄弟、儿子,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三十三重天声势浩大的生辰宴就那样不了了之,昼也有一千三百七十九天没有见过他的道侣。
听说她出门去了。
上天入地,费尽波折,只为给那头畜生找一些罕见的药材,修补他破碎的心脉。
后来他又听说,琴族也加入了寻找药材的队伍,包括他的大哥和三哥。
唯有疯疯癫癫的二哥,他最不亲近的二哥,竟然是他回来之后第一个探望他的。昼也不知道琴银夜是怎么疯的,自他出世以来,他二哥就是这样子了。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
但也有清醒的时刻。
譬如此刻。
琴银夜幽幽地说,“远离那头狐狸,否则,你会万劫不复,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我倒真希望我死在诛仙台里,寸寸地痛过,便寸寸地清了所有,谁也不亏欠,谁也不记得,只当是从未来过这世间。”
昼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他正要追问,二哥咧开嘴角,涎水淌落下来。
二哥又疯了。
昼做琴族太子时候,虽然懒散得不成样子,可他的意志力分外强悍坚韧,寻常十倍的疼痛,他都能忍。他怎么可能会像二哥说得那样,竟然绝望到跳诛仙台?那一跳下去,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昼这么想着的。
然后又一个一千三百七十九天过去了。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他像是堕入了一个人的苟活里。
三百年、四百年……七百年、八百年、九百年。
足足一千九百七十六年,他都没有再见过他的道侣。
太子成亲了,是他亲手办的婚礼,他怀着一丝渺茫的希冀,给清都紫微发去请帖。
没有。
没有回应。
她竟然薄凉到自己的儿子婚典都不愿意来!
昼再也忍不住了,他去了清都紫微的主殿。
殿内披挂着无数红纱,那金色符文流动其中,宛如一尾鲤鱼,鲜明又璀璨。而在这一幅幅红纱金符之下,她正站在狐狸少年的身后,胸脯压合那瘦硬的背脊,正手把手教他写符咒。
少年穿着他曾经穿过的元青衣,腰间悬着他曾经为她吹奏过的鹤骨笛。
这一幕,像极了九千年前的一幕。
她也是这般教着他,在蝉喘雷乾中,握着他的鹤骨笛,将主人拆骨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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