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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书心痛难当。
原来在至尊的心目中,他只不过是“哄两句就好了”的玩物。规矩,成就了他的庄重体统,也成了束缚他的枷锁,所以他不能哭,不能闹,不能埋怨君王的多情和无常,只能被迫接受她带来的动荡。
可是她跟弟弟喜结连理,生儿育女,他也会哭红眼睛的啊。
他的忍辱,他的等候,他的心意,终换回一句“最懂规矩”的评价。
周黎书苦笑不已。
在他离开窗户的那一刻,绯红也支起了背脊,她腰腹横着数道伤疤,腥气未散,狰狞又异样的美艳。
“真行。”
她捏着他的下巴。
“都被我关进冷宫了,手还那么长,不如砍了?”
男子仰躺在床帷里,墨发披散,眼中始终凝着一抹讽刺的笑意,刀刃般冰寒。
“砍了怎么伺候陛下?”
他反唇相讥。
“你,寡人腻了,不用伺候了。”
年轻至尊眼尾噙着红,分明沉浸在欲海里,此刻却干脆利落离开了他的床榻。
周露白指尖微颤。
他好像察觉到,某种东西正离他而去。
他抓不住。
“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惹寡人的絮絮生气。”绯红慢条斯理抽出了后颈的发丝,“如今寡人平定内患,当令朝野,絮絮父仪天下,定是安稳顺遂的,再也不需要你这个挡箭牌了。”
挡箭牌?
可笑的挡箭牌。
她献祭了他的血肉之躯,是为了替另一个心爱的男子挡下明枪暗箭。
周露白手指抓得床褥起皱。
“喏。”
一枚双鱼玉佩宛如流光掠过,跌在了他的脚边。
“定情信物,寡人不需要,也还你。”
她转身离去,像是每一个他目送她上朝的场景,那时候窗棂捉住了光,粼粼光辉印在帝王的眉眼,让他恍惚也觉得——
不如就这样。
不需要背负任何深重灾难,不需要动用任何筹谋算计,他只是一个被帝王强娶的公子,在春深似海的君恩里沉沦。
周露白陡然清醒。
他紧紧攥住双鱼玉佩,情绪潦草狼狈。
绯红走出了西殿。
她没走多远,就走到了一处荆棘丛里。
她伸手拨开,果然露出了一张被绵刺划得星星点点发红的脸,他无声无息地哭着,看着她哭着。
“我不是出来了吗?”
绯红很随意,一撩衣摆,趺坐在地。
“没做,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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