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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小姐的雄心壮志虽则十分可嘉,可那口袋中装的钱财却略显出一些单薄。
她本想替她母亲买一个成色上好的玉戒指,遂十分有排场地进了珠宝店挑选,那里的店员见她满身贵气还以为来了笔大买卖,是以一个个都是万分殷勤地上前伺候,然而待白小姐施施然地坐下一看,才发现但凡能入自己法眼的珠宝首饰都得要一千大洋往上数,她这区区一百五十元顶多只能买个镶着碎宝石的金饰,还不定是那个国家来的宝石呢。
这真是大大出乎了白小姐的预料,令她在感到丧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丢人,头一回生出了囊中羞涩的局促感。不过白小姐是什么样的气派?怎么会被人看出短处?就算是自己错了也要反咬别人一口,当即就端起了架子皱起了眉,还煞有介事地跟身边的秀知念叨了一句:“现在的珠宝买卖也真是好做,连这样的成色也能端出来赚钱?北京的买主们也真是宽容。”
说完就款款站起来走了,反而让开店的人臊得满脸通红。
从珠宝店出来,白小姐又逛起了服饰店、文玩店、皮具店,反正无论什么店,但凡是她瞧上眼的东西全不是一百五十大洋买得下的,就连一块看起来勉强像样子的怀表都要三百大洋,她为此感到十分丧气,最终只能拐进饭店小吃店去给家人买些甜糕了。
秀知瞧出小姐不满,也是偷偷捂着嘴笑,还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小姐怎么还不高兴了?”
道理虽是这么说的,可白清嘉仍难免有些心气不顺,尤其当她拎着甜糕从饭店走出来、在途径百货店时从橱窗里看到了一身漂亮的男士西装时,那股子不顺的感觉就越发昭彰了。
那应当是一件出自西洋设计师之手的作品,剪裁一流、用料上乘,连袖子上钉的袖扣都透着一股精致考究的味道,凭她估计标价怎么也要七八百元,远不是她今日带的这点钱可以买下的,可这却不妨碍她在看到它时就想到……
……徐冰砚。
那男人一直太刻板肃穆了,仔细想想之前每回见面他身上穿的都是军装,自然他那样也很朗阔挺拔,可她偶尔也会忍不住想象他穿其他衣服的样子,譬如西装,譬如白色的衬衫,譬如英伦绅士常爱穿的马甲……他生得那样好看,穿这些一定也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吧,大胆的摩登女郎们会忍不住对他抛媚眼儿,即便是旧派的女子也会在闺阁中偷偷遥想他的英俊。
——啊,她怎么竟会想着要打扮那个男人了?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想着给他买衣服?何况他都两个月不曾联络她了,自那晚匆匆一别后就音讯全无,她理这种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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