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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岸却问:“你既知我是敌非友,为何还要和我合作?”
景立说:“我以为,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董岸怔住,不说话了。
董岸出身微寒,甚至因为穷,前三年都没有攒够进京的盘缠,错过几次科考。
后来又因为毫无门路背景,即便高中榜眼,也只能被打发到边陲小镇。
当时和他一起发配出京的还有一人,是当年的状元。
他当时觉得很奇怪,只因这位新科状元郎并非寒微平民,而是正经侯府出身。
两人一并下放到云州,又因年岁性格相仿,很快结成无话不说的好友。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家,因为曾是楚王一党,才被皇帝所不喜。
两个年轻人具有盖世才华,却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被耽搁了整整六年。
六年后,两人从云州调往同州。
一个是普安县令,一个是县丞。
后来,好友被调回京城,他便顺理成章地填补了县令的空位。
彼时,据他金榜题名已经过去了八年。
从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变成了圆滑勤恳的父母官。
他甚至想过,哪怕一辈子留在这苦寒之地,也不算是没有作为。
却不想去年旱灾,今年涝灾,朝廷只顾着自己奢靡享乐,却不顾及边陲百姓的死活。
他亲眼看着那些熟悉的、苍老的面孔因为穷困、活活饿死在他的跟前。
而皇帝后知后觉拨下的那一点抚恤银,也很快被蝗虫似的贪官污吏,蚕食殆尽。
他彻底失望,南境蛮夷来犯,将他苦苦建设了两年的普安几乎踏平。
走投无路之下,董岸带着剩余的百姓上了山,干脆当了土匪。
此举虽然荒唐,却到底是解决了钱米药粮。
他丢了官,却护住了这一方百姓。
正在此时,他收到了旧日好友的来信。
彼时好友已经从一方小吏升至翰林院为官,按理说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他写来的信却将他维系了二十年的忠君念头彻底推翻。
董岸终于想明白,这样昏聩的朝廷,他又何必愚忠。
后来,一封封书信往来之后,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悄悄从京城递送到西南,供他趋势。
只是独木不成林,这一点点的人手不足以重建普安,惩治贪官。
于是,董岸把念头打到了景立的身上。
景立果不其然将半数人马都借给他,百姓有了粮有了水,朝廷的赈灾银也被他们顺利偷了出来。
情景一片大好,他又有了上峰官员贪污的证据,只要顺着书信递给京城,景立便是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他本就是自家主上登位路上的一颗眼中钉罢了。
但是这些话董岸自然是不会说的,但是聪明如景立,又何尝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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