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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安辰点了下头,看小院静僻,阿骨言行敬而生远,不知怎得,竟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心。殴打李桓林之事,沐安辰自思自己纵有过错,也不过微末,姬明笙不管不顾,他心中其实着恼,虽不敢埋怨,却藏了一股羞愤,硬生生摁下后,自我宽解:公主对自己心生误会。又想着:自己问心无愧,公主亦非跋扈不讲理之人,好好剖开事理,不让夫妻之间生出嫌隙才是。
姬明笙立在一架兽皮屏风前,发堆高髻,一支红花怒放发间,鲛绡轻透臂间宝钏,明明满室肃煞,竟也与她这支富贵名花相合衬。
沐安辰失了会神,轻笑,缓声问道:“公主怎来了?”
“驸马在此可有受了委屈?”姬明笙不答笑问。
沐安辰一肚子的忿然,到底不好效乡间老妇喋喋诉苦,只道:“倒还罢了,不比少时习武苦累。”他抬袖,嗅了嗅身上的艾香,“天热,公主不喜燥香,可有不适?”
“不妨事。”姬明笙笑着道,“我带了一壶蒲桃酒,几样小菜,藏的冰也不曾化掉,驸马坐下与我略饮一杯,何如?”
沐安辰不明所以,看看周遭:“公主雅兴,只这里……”
“这里很好。”姬明笙吩咐茜红等人摆酒,慢声道,“妆罢凭楼观舟,只雁不落晚渡。独掷骰子争酒,几点红色来复。还休,还休,却忆桥边日暮。驸马,我不但有好酒,也备了骰子,看看这红色,如何来复。”
沐安辰只感九雷轰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四周茫茫,人声去了又远,张嘴开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说:
短小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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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谓情之何物,相思可入骨。”姬明笙弯下腰,捡起案几上一支断箭,“曾闻雁失其伴,哀鸣不绝,心死之下,触壁而亡,生死相随。”
沐安辰抖动了一下双唇,道:“公主许不相信,但我与罗家女前缘已断,更无半点苟且之事。”
姬明笙将断箭放回案上,见茜红等人在旁摆好酒菜,道:“驸马入座。”
沐安辰无法撩衣就座,琉璃杯中蒲桃酒殷红如血,浮冰其中,杯凝寒露,触手,凉意从指尖入心肺,一时不能察屋外炎炎烈日。
“前缘也好,旧爱也罢。 ”姬明笙在他对面坐下,半支着臂肘,“只是,驸马将罗家女引为弟妇,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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