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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月私心想跟他再待一会,但又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林屿肆手指轻轻叩着把手,忽然问:“乔司月,为什么要帮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乔司月却很快反应过来,却想不到是谁告诉他的。
陷入难言的沉寂。
林屿肆难得耐心充沛,也不催促,安静看她。
乔司月磨蹭一会,抬头看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以一种不听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承受这些。”她磨着脚底的薄冰,轻声说,“而且我知道的,被人误解的滋味很不好受。”
一句话说得半真半假,藏去最真实的初衷。
自从喜欢上他后,她好像经常替自己蒙上一层自我欺骗的遮羞布。
“只是这样?”
林屿肆把车推到路边,而后侧身朝向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他弓背的动作缓慢拉近,带点压迫感的视线与另一双写满慌乱的眼睛对上。
鼻尖扑来一阵清香,暂时失去辨认能力的乔司月没闻出来,只知道这会自己的心跳又快又乱,真心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却在这时收住咄咄逼人的气势,声线无意识地放柔,“你说的这个原因,建立在一个基础上。要是没有这个基础,你所做的一切只能是无用功。”
话音中止,乔司月眼睫微垂,两秒后听见自己声音,在冷寂的环境里沉而坚定,“不会是无用功。”
她围巾拢了好几圈,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位。毛线帽压低了刘海,有一搓卷了起来,像是羊毛,软绵绵的。
哈出的热气下,眸子是出奇的亮。
那样肯定的语气,林屿肆稍愣,连人带车停下,“嗯?”
深冬的天黯淡好像就在一瞬间,雪越来越大,在路灯投射的光束里洋洋洒洒地飞舞着。
乔司月在他半米外停下,抬头是他认真寻求答案的眉眼。
她眼睫一颤,伸手掌心朝上,雪花被温热的触感融化,心也跟着暖烘烘的。
“我相信你。”
你无惧风雨,坦荡清霁。
所以,我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她扬起下巴,眉眼弯起来,“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始料未及的答案,这会的林屿肆比从盛薇口中听到真相更加错愕,仅凭她是第一个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说出“我相信你”这四个字的人。
从小到大,凡事他都习惯性地给自己留下一寸余地。
不去做到完美,并不是因为他不向往完美,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没有什么不同的,也应该拥有被允许犯错的权利。
即便如此,他还是获得不少艳羡和夸赞。可正因为这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褒奖,让他渐渐忽视了一个事实,那些恭维和崇拜说到底只是浮在海平面上的一层薄冰,看不见深海之下那八分之七的虚伪、和见风使舵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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