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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帝笑道:“就你敢打趣朕,朕自是一言九鼎。”
说完,永康帝又看向霍谨博,“你叫什么?”
霍谨博恭声道:“回皇上,草民霍谨博。”
“姓霍啊,”永康帝又怔了怔,“霍是个好姓氏,你们姓霍的长相都不差。”
霍谨博看看成晟然,成晟然冲他摇摇头。
永康帝自从那次昏迷后就变得喜欢回忆往事,保不齐听到哪句话就想起来以前的事,这种时候不能打断他,一会儿他自己就会回神。
永康帝想起见霍谨博的目的,道:“晟旻在折子中都说刘陈氏一案能结案全靠你聪明敏锐,你是如何能猜到刘陈氏就在安平侯府?”
霍谨博道:“主要是江凉谆太过得意,他觉得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都不曾派人假意突围,更没有半分遮掩,但是越聪明的人越多疑,江凉谆显然是个聪明人,他这般稳坐钓鱼台太不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这些都算是草民的猜测,但破案本来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所以草民便假定刘陈氏藏在安平侯府,那在刘陈氏被掳来后,大皇子必定去过,所以当草民从门房口中得知大皇子连续两日去了安平侯府后,便确定草民的猜测是对的。”
永康帝赞赏地看他一眼:“果真聪明,”紧接着话音一转,“那你将此案的原委悉数告知百姓,以至于大理寺和都察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又是意欲何为?”
成晟然脸色微变。
霍谨博早就猜到永康帝会问这个问题,看着永康帝那双苍老混浊却带着一丝锐利的眼睛,坦诚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是怕朕做出和安平侯一样的选择?”
永康帝显然看了霍谨博审问江凉广的那份供词。
“骨肉亲情,皇上心有不忍乃是人之常情,只是皇上身为九五至尊,必然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永康帝笑了:“朕还是第一次听说做皇帝会很痛苦。”
“世间万物,有舍便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得到了什么必然会在将来失去什么,皇上在享受至高权力的同时,必然也承担着常人不知道的责任。”
永康帝听得龙颜大悦,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你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霍谨博想了想道:“草民进国公府失去的是自由,但草民得到了一个朋友。”
“朋友?”
霍谨博道:“之前,少爷得知草民做的事,大声斥责草民鲁莽,可转眼便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草民说少爷你这是欺君之罪,少爷却道皇上乃是明君,深明大义,只要他愿意功过相抵就不会怪罪他,他说我们是朋友。”
“草民第一次有朋友,草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舒服。”
永康帝听得津津有味,笑骂了句:“那小子真会给朕戴高帽,”转而又感叹道:“朕活了这么多年,只有运昶这一个朋友,每年他回京朕和他都有说不完的话。”
成晟然在一旁站着,面色平静,心里却赞叹,霍谨博当真擅长洞察人心,仅相处一会儿便摸到永康帝的脾性,不动声色地帮成晟旻消除了欺君的影响。
永康帝本来只是欣赏人才这才叫霍谨博来见见,没想到霍谨博这般有趣,两人便多说了几句话。
“晟然,国公府倒是多了个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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