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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秦琬的情绪有些低落,却没让陈玄看出来,只是吩咐一旁新上任的内监,匡敏的干儿子罗亮:“你派人请旭之来一趟,就说我有事与他相商。”
陈玄知秦琬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至少不是和他说,便退了下去,私下却在琢磨这件事。
秦琬凝视着陈玄的背影,眸光变深。
裴熙一进来,见她这幅模样,奇道:“怎么?又有谁惹你了?”
“我只是在想,擅作主张这种势头,应当怎么解决。”秦琬向裴熙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示意就是你开的坏头,裴熙却一点都不心虚,反倒笑了起来:“怎么?终于愿意面对苏沃了?”
秦琬叹了一声,神色有些黯然。
年轻的时候,她对苏沃这个长子是不怎么喜欢的。
大概是太过年轻的原因,虽然理智上接受了政治联姻,感情上对自己所谓的夫家、夫婿,她是瞧不起的,连带着这个孩子,她没怎么付诸感情——不在她膝下长大,亲近父族,年少聪慧却性格凉薄,又是政治联姻的产物。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些事情,很大有一部分是她的过失。不光是她的纵容,也因为她没有将儿子当成纯粹的儿子,把一切都看得太过理智,做事也稍嫌功利冷漠,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但伴随着年岁的推移,她的思想渐渐转变,已经能成熟而平静地看待过往。可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想她亲近长子,也不可以亲近。
那些重臣的想法,看似异想天开,却透露出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
在这个世上,父系的痕迹,实在太重,太重了。
秦琬想当皇帝,想让自己的孩子做继承人,那么,这个孩子的父族就势必不能选一个父族昌盛,甚至不能有能人。这也是为什么区区一个没落的,在长安只能算是三流的安定伯府,一旦有可能是晏临歌的父族,她非但没网开一面,还往重里判,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的原因。
苏氏一族,纵然如今不显,却依旧是世家大族。正因为如此,苏沃只能是臣子,绝对不能是皇家人。否则焉知他不会因为被秦氏皇族所鄙夷,一股脑地重用苏家人,最后干脆重新改姓苏?反正他的祖宗往上数也有名人无数,拿出去绝不丢人。
“这是我的过失。”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秦琬不会告诉父母,迫不得已让爱女联姻,始终是这对天下至尊夫妇的锥心之痛,她只能对裴熙倾诉,“当年的我,太过年轻,不懂怎么做一个母亲。后来就是想,却也没办法,那孩子恨我,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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