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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问豫章公主的夫家贺家,还有卷入此事的安定伯府究竟怎么样了,理由也很简单,第一,这不是他关心的,第二,豫章公主都判得这么重了,其他人还用想么?

事实上,秦琬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陈玄暗中调查了三十年前的事情,安定伯确实常出入教坊,也曾是晏临歌之母“绮罗”的入幕之宾,再具体的就没有了。谁会去仔细关心一个教坊女子什么时候接待了什么客人呢?就算是丽竟门,哪怕是教坊,也是一样的。

公侯子弟出入教坊,奇怪么?一点都不奇怪。且不说男人的天性,光是教坊女子多是犯官家眷,就足够令人兴奋的了。玩弄官家小姐乃至贵女,带给男人的刺激远非普通烟花女子所能比拟的。只要想一想原本可望而不可即,连娶都没资格的女子如今任自己亵玩,那种满足感就别提了。

晏绮罗是没有权力拒绝恩客的,她的入幕之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贵族子弟少说占一半。当然了,值得她倾心,甚至生了一个孩子的人,容貌肯定不差,也比较有身份地位,能给她安全感,安定伯的可能性确实很大。真要仔细看,相貌都有一两分相像,但贵族之间通婚多了,表亲长得像的比比皆是,也不能当做决定性的证据。

陈玄知道,秦琬是个非常仔细的人,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为了早点结案就信口胡编,那也不是陈玄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得到的情报如实上报,秦琬也没有追究他的“失职”的意思,而是她想了很久,反复看了好几遍豫章公主之子的罪行。

很显然,这等骤然暴富的人,一身习气总是抹不去的,强取豪夺之余,身上也沾了好些人命。故她拿起朱笔,在豫章公主的几个儿子的名字后,将“削去爵位,流放岭南”给抹去,一笔一划,写下干脆利落的“杀”字。

然后,在安定伯的名字后方,“削去爵位”之后,又加上“流放岭南”四字。

就这样罢,柴豫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下了这个决定后,她望着一旁的陈玄:“和沈淮说一声,让金吾卫留心,好生护卫秦绢,不要出了岔子。”

明白这是要将豫章公主,不,秦绢的活动范围给限制住,不让对方胡说八道,或者做些什么,陈玄立刻应下,又问:“殿下,这样的处置——”因为杀了一个三流贵族的妻子,就被剥夺公主身份,对皇族来说是很难接受的。这还是因为豫章公主有驸马,不占道理,如果她没驸马,想要嫁给安定伯世子,那这种做法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十分正常的。当年顶尖门阀,嫁了如意郎君的女子全都战战兢兢,不就是怕她们阻了江都公主的再嫁之路,会不明不白地死去么?

秦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并对此厌恶非常,却也明白自己没办法阻止这些,闻言就皱了皱眉:“就让他们觉得我是心情不好,借题发挥吧!能消停一段时间,总比不消停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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