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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熙与陈玄也算是熟的,便道:“若有人刨根问底,你就说你男生女相,有相师说这是贵相,会做大官,因此受了些磋磨。不必说得太细,姿态放低一点,他们就会自己乱想了。”
陈玄对自己的相貌是很忌讳的,男人么,谁愿意被人认作是女子,甚至还因此而受苦遭罪呢?但他也知道,裴熙说得没错,自古以来便有男生女相是贵相的说法,譬如汉初留侯,名垂青史,谁人不知?
有些事情便是这样,换个角度看,阴霾就尽数散开,只余光明。陈玄知二人心意,领了这份情,又听秦琬说:“我知你排斥联姻,也不欲耽误别人,这些天有人来试探你的口气,你都打回去了。这样也不是办法,若是治不好也就罢了,若你的身体能好起来,终究还是要香火有继,方是正道。再说了,高门虽利益众多,好女子也多,最重要得是懂事。你若不愿,寻个略低门庭的姑娘,也无甚干系。”
陈玄可以不去想这些事情,秦琬却必须要提几句,尤其是那句“懂事”,端得是意味深长。
她的意思,陈玄也明白。
到底是陈年痼疾,还是幼时伤了根本,能不能治好,谁都没有把握。可从外表看,他是半点问题也没有的,年纪又过了弱冠,不成家立业,别人绝对会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对仕途也不好。毕竟在传统观念里,只有成了家,才算是成熟了。
出身低一些的姑娘,眼界没那么宽,富贵了就忘乎所以,若在这种事情上受了委屈,能撕开脸面闹起来,陈玄面上也不好看,性子再激烈一点的,或者水性杨花一些的,红杏出墙也不是不可能。
与小家碧玉相比,高门贵女打小在家中侍妾姨娘成群的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对只有光鲜面子没有幸福里子的未来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哪怕不满意夫妻某方面的问题,陈玄带给她们的尊荣也够她们一生体面,后宅大权更不在话下,别的方面就未必会计较。说句不好听的,许多高门大妇,除了新婚最初的几年外,别的时间……也实在难熬。
人都有远近亲疏,哪怕秦琬也是女子,明白女子的苦楚,不欲坑好姑娘一生。但陈玄陪伴她多年,帮助她良多,在这件事上,毋庸置疑,她是帮亲不帮理的。何况,说不定有人明知陈玄的情况,仍旧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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