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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以秦琬如今的身份,天下好男儿都任她挑。但配得上她的寥寥无几,多是公侯世子,世家嫡系。这些人十个倒有九个早早就成亲了,当然,公主若要嫁给他们,他们的妻子只能退让。皇家若是仁慈些,还会给这个可怜的女子一个好前程,若是不仁,或者夫家无情,直接将对方处理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事情十分普遍,哪怕是前朝,世家势力达到巅峰的时候,可与皇室平起平坐的时候,也多有公主抢夫婿的事情发生。只要被抢夫婿的女子娘家稍微弱势一点,哪怕是之前十分鼎盛,如今略嫌没落,都保不住夫婿,甚至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张榕对这等做法虽能理解,却是不能接受的,听见秦琬不仗势欺人,宁愿放弃再度成家立业的机会。哪怕知道她是为了理想,为了追求权势,也不妨碍张榕对秦琬的感官好了许多。因为这对她来说,本就是极容易就能得到的事情——为了自己过得更好,拆散一个家庭而已,对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员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裴熙见自己此行的目标已经达成,潇洒地告辞了。

正如张榕所说的那样,裴熙出入东宫,委实太过方便。他熟门熟路地来到秦琬的书房,秦琬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太阳穴,问:“张榕可是同意了?”

裴熙睨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我出马还有做不成的事情么?”

“是是是,我错了!”秦琬边笑边解释,“我知你的意思,但张家怎么说也是你的亲戚,咱们才刚得位,就将宰相整下去,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

几位宰辅之中,徐密老成持重,知晓圣人的意思,不会贸然反对秦琬进政事堂;钱明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里吹,他就往哪里倒;秦琬好歹对江家有一两分恩情,卫拓也是明眼人,短期内都不会说什么。怕就怕清流出身的张大人据理力争,将原本好好的一件事给搞砸了。

秦琬的性子到底不如裴熙激烈,奉行的策略也截然不同——秦琬想得是,稳住张榕,让他这一两年莫要说话。反正圣人还在,秦琬又对政事堂颇为生疏,她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一上手就能治理好这么大国家的程度,故这段时间还是以学习为要。她希望自己这种安静的行为,能够让诸位宰相暂时打消对她的排斥,只要宰相们没有动作,底下的人不可能没动静,却好收拾太多。

至于以后……他们现在容了她,以后想将她赶出去就难了,等她真正摸清楚这些事情,自然有不一样的做法。

裴熙知道秦琬的用意,却觉得她太退让,以他的性子,自然是杀鸡儆猴为先。两人争执了许久,最后各退一步,裴熙帮秦琬去做说客,劝服张榕;但若真出了什么事情,秦琬也需拿出雷霆手段来。

“张榕的事情,姑且不提。”裴熙见秦琬这样说,也懒得继续深究,只道,“吴利呢?你准备怎么办?”

他对前王府长史,如今的东宫詹事吴利非常厌恶,为什么?很简单,他觉得此人不能称作人,合该做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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