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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常青尚如此看不起,更遑论旁人。
常青虽对政治不怎么通晓,却也明白,哪怕魏王出事,秦氏皇族人丁稀少,魏王的子孙未必就保不下来,尤其是幼子、庶子,重要性比嫡子又差上不少。
此人给常青送了顶天大的绿帽子,常青岂能不报复回来?他知晓孙道长是魏王细作,又知孙道长对陈妙有抚育之情,并不敢和秦琬说,却暗中设计,让魏王庶子撞见了孙家娘子。果然,前者的眼睛便拔不出来,非要将对方弄上手,最终闹了对方一个家破人亡。
这种事情,血影一向有专人负责收拾烂摊子,他“事后知晓”,对秦琬一禀报,陈妙不免伤怀。秦琬虽瞧出端倪,但事情已经做下,也不好不让常青将这口怨气抒发出来。再说了,常青忠义归忠义,冷酷也是真冷酷,为了杀一个人,便多杀几百人,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陈妙也不是笨人,事后亦有些察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孙道长将他们救出,哪怕是魏王蓄意安排,好歹是这么多年的照拂,与祖翁也差不了多少。思及对方为了恩人之子,便要牺牲他们这些人,仿佛十几年的感情都是一场笑话,他也寒心,心绪复杂之下,便将此事略过不提。回去的时候,也只是和孙道长叙了叙旧,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事情,权作最后一搏。见孙道长还是选择告发秦恪,也就彻底冷了心——若不是秦琬不计较,竭力保住了他们兄妹几个,周、陈两家的后裔,便要在世上绝迹了。
凭心而论,秦恪对孙道长也是有不小恩德的,且不提这么多年的照拂,光是替他发扬道统,开宗立派,便是一桩。孙道长也是犹豫许久,才决定听从魏王的吩咐,乍然听到丽竟门的人“不经意”提到恩人之子家破人亡,又听见秦恪还问起他。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只等合适的时机,装作熬不住酷刑,终是吐了真言,矛头直指魏王。
匡敏随着圣人缓缓漫步,欲言又止,圣人见状,便问:“慎行啊!你有什么话要说?”
“奴婢……”匡敏吞吞吐吐半日,才道,“奴婢觉得县主今儿,似是有些……”一个连奴婢生死都会在意,情敌都能妥善安排的好人,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亲生的孩子呢?
他这可不是害秦琬,纯粹是提前在圣人这里过的明路,圣人如今偏向秦琬,什么都能给出好解释,日后想到这一层,也不会对秦琬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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