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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魁不是别人,恰是安南大都护姜略的亲侄子,太原姜氏家主的嫡次子,也正是顶了萧誉在勋一府校尉之职的人。
姜家家主不缺儿子,姜略更不少侄子,值得让姜家冒着最有权势的两兄弟生出芥蒂的可能也要推上勋一府任校尉的人,被姜家寄予何等厚望自不必说。故秦琬看了表哥一眼,很奇怪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姜家想让姜魁走姜略的老路,在北衙军或者中勋一府中生根发芽,再过二十年,勋一府中郎将指不定就轮到姜魁坐了。不趁这时候捞军功刻战绩,难不成真要去求‘从龙之功’么?”
被她这么一说,沈淮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沙场无情,刀枪无眼,代王会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出面保沈淮的朋友。若萧誉死了,一心安逸的代王还会为这个陌生人找姜家算账不成?来自敌人的刀枪并不可怕,怕得是来自身后的冷箭,前者好歹有踪迹可寻,后者却防不慎防。
沈淮不曾忘记沈家最艰难的那段时日,落魄时结交的朋友在他心中分量自是不同的,知晓好友的危机还没过去,他自然担心。转过身一看萧誉,登时气结——不卑不亢,神色淡然,好似没听见秦琬说什么……感情你的性命,你自己都不看重?
萧誉这份非凡定力让秦琬眼睛一亮,也让裴熙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秦琬本不打算多说什么,见萧誉有投资的本钱,顿了一顿,又道:“姜家也有爵位传承,不敢明着与阿耶作对,你们若立下足够的功勋,他们也不能公然为非作歹。当然了,你们若不想冒险……”秦琬看着二人,眼中流露一丝理解,“九郎的妻子怀着身孕,赞之也只有一个女儿,你们都是家中独子……”
赵肃郑重行了一礼,毅然道:“谢县主体恤,赵肃心意已决。”
萧誉的养气功夫虽好,也架不住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为身家性命,他已退让了一次,在流言传出后,姜家尚且咄咄逼人,为了“证明清白”要置他于死地。虽说他平行端方,没被对方揪住小辫子,许多陪伴、服侍他多年的仆人却吃了不知多少苦头。
他放世仆为良民,本意是想让这些照顾过自己的人过好日子,却没想到他们会因自己丢了性命。
忍耐、退让,皆因权势不够,不得已做出妥协。好容易有个既能证明自己,又能获得权势的机会,萧誉如何愿意错过?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本就是想做出一番功业,而不是做缩头乌龟的!故他也抱了抱拳,感激地看着秦琬,正色道:“誉若战死沙场,独女自会招赘入府,断不至于让萧家香火没了传承。”
秦琬见状,心中满意,又是留饭又是激励,赵肃和萧誉被她盛情挽留,在代王府盘桓许久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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