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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公主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直接命卫士将人掳过来,逼着签下卖身契,等驸马前来。可笑这外室还以为公主欲得驸马欢心,不得不宽容大度一番,让她做通房,谁料驸马一来就被公主府的卫士架住,眼睁睁地看着爱妾的花容月貌怎么被刀子割得支离破碎,又是如何被活生生地打死。

她做下这等事,原本同情她的舆论自是往另一边倒,郭贵妃召女儿入宫,馆陶公主本以为会被母亲斥责,昂着头等着挨训,谁料一辈子刚强的郭贵妃抱住女儿,痛哭失声。

听见自那之后,郭贵妃和馆陶公主的关系一日好过一日,秦琬沉默片刻,才用一种很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一眼馆陶公主,复低下头来,小声说:“魏王惨了。”

“又浑说!”

秦琬非但没收敛,反倒笑嘻嘻地蹭着母亲,亲昵地说:“郭贵妃对馆陶公主,必定是如阿耶阿娘对我一般,爱屋及乌,德平郡君何等受宠自不必说。她私会隋桎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魏王定会婉拒馆陶公主的提议。如此一来,馆陶公主既落了面子,得了个教女无方的名声,又没了里子,女儿连母仪天下的指望都没了,如何不怨?”要知道,馆陶公主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啊!

“馆陶想和魏王做儿女亲家,只是你的猜测,说得和真的一样。”沈曼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在闺女额头点了一下,“你呀,都被旭之给带坏了。”

裴熙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判断从没出过错。秦琬跟着裴熙,有学有样,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哪怕没证据在手,她也不会质疑自己判断失误。就好比馆陶公主一头热的心思,这等大事,知情人也不会漏根发丝,唯恐一不留神就成了仇家,秦琬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秦琬笑眯眯地蹭着母亲,觉得馆陶公主的心思再好理解不过。

说什么不贪图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那都是虚的。身在这个圈子里,享尽生杀予夺的快感,过惯了奢华优越,呼奴唤婢的生活,谁又愿意往底下落呢?

魏王想得到馆陶公主的支持,馆陶公主自然想借此让唯一的女儿做皇后。这非但是利益的交换,也是母亲对女儿拳拳的爱——谁都知道深宫难熬,但谁敢说母仪天下不是最好的归宿呢?妃嫔来来去去,新人换旧人,宠妃也就那么几个,指不定何时就没了声息。皇后端坐中宫,皇帝再讨厌她,想废都得好一番折腾。若是品行无差,群臣拥护,哪怕没个儿子傍身,指不定皇帝折腾来折腾去,名声烂大街了都不能成功。

馆陶公主自身就是个婚姻不幸福的典型,凭着公主之尊才能出一口恶气,她的女儿不是皇室女眷,底气更要差一点。既然圣人、穆皇后和郭贵妃千挑万选的驸马都可能是人渣,还不如得个一劳永逸的尊贵身份,至于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当得一天是一天,难道不做皇后,就没身家性命的威胁了?

当利公主是没有女儿,若她有了女儿,怕也会生出相同的心思;陈留郡主身份尴尬,若在位得是她父亲或兄长,就凭陈留郡主的手段,哪怕她的女儿不当皇后,只要皇族和她的夫家三代之内都是正常人,没出什么奇葩,孙女或外孙女中出一个太子妃之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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