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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一切的缘由,无不落在她不是男子身上。
裴熙闻言,失笑道:“你呀——”
“怎么了?”
“太追求完美了。”
听见裴熙这么说自己,秦琬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说:“我这不是跟你学的么?”
“我?”裴熙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见秦琬的回答不似作伪,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看不惯这些没错,但我和你不一样啊!你欲凌驾九天之上,我却只愿做个闲云野鹤,能一样么?”
秦琬闻言,不由愕然,随即,她低下头,认真思索起来。
裴熙见她听得进去自己的话,神色柔和了一些,破天荒用极为和煦的态度,缓缓道:“谁家没一两门糟心亲戚呢?宗族一向抱成团,你想得到人才,就必须接纳庸才甚至无赖,即便是圣人,富有四海,妃嫔子女亦各有不同。”
说到这里,他神色黯然了些许,无奈道:“这世间,终究是普通人多。”
没那么聪明,没那么多心机,没那么善良、热枕,却也没那么自私、冷酷。他们的目光或许不长远,只能看得到眼前利益,谁是热灶就往上趁,谁落了难就急忙避开。这些行为或许很自私自利,又或许很愚蠢,被裴熙、秦琬这样的聪明人看不顺眼,可他们的的确确存在着,并且,人数最多,怎么避也避不开。
知音难求,不外如是。
“你若有宏图远志,就必须有海纳百川的气量。”裴熙望着秦琬,一字一句,极为郑重地说,“沈家的姻亲再怎么不成器,也是王妃娘家的姻亲,天生就与你亲近。虽说姻亲这玩意,必要时什么都不是,却也只是在对等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谯县公府蒸蒸日上,他们巴结奉承都来不及,怎会背叛?哪怕真背叛了,只要预防得当,作用也不是很大。沈淮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尤其在他的妻子得罪了王妃之后,他绝对不会对妻子太过倚重。若我猜得不错,这件事情,沈淮怕是嘱咐了妻子用心去办,可他的妻子不当一回事,瞧不起赵肃,连回禀他一句都不曾,就直接将结果报了过来,才会惹得你雷霆大怒。”
被他这么一说,秦琬神色肃然,郑重地向裴熙行了一礼:“多谢。”
裴熙说得不错,她心思太过玲珑剔透,两三眼就能将一个人彻底看穿。哪怕外表再怎么谦和,也无法掩饰她骄傲的内在,尤其在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瞧不起她,只因她在流放之地长大,就让她的心思越发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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