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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郡君出声的时候,秦琬觑着众贵女的脸色,知道德平郡君必定不好相处。既是如此,为何灵寿县主正式表态,不再犹豫,德平郡君便压下不悦,转变了态度?馆陶公主……魏王……

本朝公主权力极大,身份尊崇,虽没到公然干涉朝政的程度,却无人会忽略她们的影响。

人有千种,种种不同,没有兄弟依靠的公主,有明哲保身的,便有趋炎附势的。馆陶公主的性子与其母郭贵妃像了十成十,争强好胜,心气高傲得紧,又与当利公主不和……等等,与当利公主不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想到这一层,秦琬已将馆陶公主的用意猜到了几分。

郭贵妃一生好强,却独独差了几分运道——她本出身名门,与张淑妃一道,赐给秦王做孺人,奈何肚子不争气,迟迟没生下孩子。待江南平定后,为稳定江南局势,圣人便纳了白氏为妾。

白氏身怀南朝两朝皇室血脉,做妾已是委屈,谁都不能让她再做贱妾。正因为如此,郭氏不得不给白氏让路,由孺人变成媵。待到圣人登基后,郭氏比宣氏差了几分圣宠,又少了个傍身的儿子,只得眼睁睁地看上宣氏位居三夫人,自己委委屈屈地做个四妃。哪怕贤妃位居三夫人之末,贵妃位居四夫人之首,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没办法抹去其中的巨大差距。

运道不好,没能生出儿子,这是郭贵妃一生的遗憾,她不怨任何人,唯独对原本被她压着,后来却凌驾于她之上的宣贤妃积怨甚深,心结难解。在生母的影响下,压过当利公主也成了馆陶公主的执念,两人处处别苗头,嫌隙深到无论谁提起这两位公主,都要耳提面命一番,顺便感慨,时至今日,馆陶公主还未有任何一样能胜得过当利公主。瞧旁人的反应也知晓,德平郡君在当利公主的宴会上出幺蛾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太子的逝世,魏王的崛起,真正让馆陶公主看到了雪耻的可能。

魏王样样都好,唯独母、妹二人,不知给他扯了多少后腿,招来多少麻烦,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圣人不愿钟婕妤做皇后,直接影响到魏王的继承权,让他名不正言不顺,若钟婕妤……不再是魏王的生母了呢?

年长妃嫔抚养年幼的皇子实属寻常,皇后将庶子记在名下,充作嫡子的事情亦屡见不鲜。圣人若要立继后,白德妃已入道门,不属红尘,再往下算,可不就是年长,位高,有资历,还有魏王的郭贵妃了么?

这主意,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好是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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