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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逐渐长大的秦琬小姑娘,终于明白这个三口之家中,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

岁月和生活给沈曼增添了些许风霜,却丝毫没有夺去她的优雅和从容,哪怕穿着最普通的布衣,沈曼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仍旧是刘宽家女眷效仿的对象。

“听闻娘子要离开,我本不该叨扰,但……”沈曼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有个请求,虽知冒昧,却不得不来。”

刘宽娘子严氏得了丈夫的叮嘱,早打起精神,不敢怠懈,听见沈曼这样说,哪怕她内心里对沈曼十分信服,平素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眼下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您说哪里的话,我……未必能帮到您什么。”

“哪里,这……”沈曼的脸红了红,有些尴尬地说,“也就娘子一句话的事情。”

严氏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讷讷地问:“什么事呢?”

沈曼面带微笑,静静地等严氏找理由,听见对方这般说,便温柔地摸了摸自己逐渐显怀的小腹,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属于母性的慈爱,柔声道:“娘子也见着了,我身子有些不方便。娘子身边的砚香姑娘温柔又聪敏,十分得我的喜欢,不知娘子……可否割爱?”

严氏一听,当真是三魂去了两魂,七魄没了六魄。

她虽不精明,却也不傻,沈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婢女讨回去,伺候哪个主子还用想么?

刘宽千叮咛万嘱咐,照拂代王一家也就罢了,扯上稍微深一点的关系,那是万万不可以的。而这送女人,显然最最不可取——若送的妾得宠了,无疑得罪了王妃;若送的妾不得宠,却平白与秦恪扯上关系,被标上“皇长子一派”的烙印,就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总之,这女人是绝对不能送的,但直接拒绝……也是不行的。毕竟,谁知道他们一家有没有翻身的一日呢?血统摆在那里,平白得罪一个亲王,莫说刘宽抗不下此等后果,就连他的恩师邓疆也没那胆子说自己敢硬接。

关键时刻,严氏终于机灵了一次,只见她面露尴尬之色,答道:“使君即将离任,无法携带那么多使女仆役离开,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将来自彭泽的仆役们悉数放良归家。承诺既已做下,就没有反悔的道理,砚香虽还在刘家做事,却已是良家子,这事……失礼了,但这事我真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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