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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手送走我,送我远离寺庙,远离佛法,远离他。”

他父亲口口声声说抚养他长大,不过是一味给寺庙塞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几年来没有来看过他一次,盛雪兰倒是来过,一来便拉他到一旁去,冷冷开口说他父亲恨他。

因为他母亲是因他而死,还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纪家,会被永远扔在这里待一辈子,家产也一分都拿不到。

纪忘舟那时年幼,却仍知世,大眼睛看着盛雪兰,眼神里没什么焦距,他害怕了,害怕孤寂,害怕永远待在这里。

是师父牵他过去,他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如果忘舟一辈子不下山,他师父,他寺庙的师兄们都会养他,只要这寺不倒,便有他一口饭吃。”

“女施主,回去吧。”

盛雪兰迫于泓净禅师威望,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那时候纪忘舟问他,“师父,我一辈子待在山上,能做些什么呢?”

他师父笑笑,回他:“做你愿意,做你想做的事。”

心口一阵难受,姜听玫走近,她轻轻抱住他,低低安慰:“你还有我。”

“如果你想在这多待些时间,没关系,我都会陪你的。”

轻闭眼睫,他低回:“好。”

那下午他们在藏书馆待了两个多小时,在二楼阁楼边,一张木桌两张凳子,她坐里面靠窗,窗外远处是碧绿绵延的树林,近处是红砖青瓦的寺庙,庙里那两颗桃树开花了,高大的古柏郁郁葱葱,池子里几片漂浮着的藕叶擎起枝盖,里面有鱼儿在游动。

微风拂过,清醒的冷和阳光的温暖悉数窜进来。

他们一起看了一个多小时书,看到后面又开始做无意义的事,譬如发呆。

姜听玫就看着窗外那口巨大沉钟发呆,看了几分钟,她带着些孩童的天真说:“我也想去敲一下那钟。”

她还伸手比划,比划了会,手就被身旁人捉住了。

不过几秒,不知道他从哪变出来一条银色的手链,他给她戴上,腕骨络和着冰凉。

姜听玫惊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的左手,连忙想抽回,一回头却看见他垂着眸,在安静认真地找手链锁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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