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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孟家虽是贬斥,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在这乡野之间是没哪个愚夫敢再动坏念头,况这小公子生得又好,站在一起真真是璧人。
温宣鱼走到院门口手里还抱着那包给她的药,孟沛走在她身侧,足足高了快一个头,她以前竟不知道他这样高,这样的身形站在一侧,恰好挡住了晒过来的太阳,又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她微微抬头,眼睛落了一缕光,他的侧脸微明。
他正好转低下头来,目光带着询问,目光不闪不避,掀唇一笑:“怎么了?阿鱼妹妹。”
一听见他清润的嗓音叫这么亲昵的名字,温宣鱼莫名有些心慌。其实,前一世,孟沛是极少和她相处的,偶尔见礼,他也是淡淡叫一声:“莫小姐。”
什么时候竟有这么亲和的时候吗?
她这一日醒来以后一直都没有休息,心里有些乱糟糟的,这短暂沉默的间隙,忽然好几个念头在脑子里突然奔涌交汇。
——既然如此,他既亲切,索性现在的亲近再近一步,若提前成亲,换了婚书,生米做成熟饭,那便是温家年底来人,也说不得二话。
……不成不成,便是乡间早婚,这葵水未至,也实在不到出阁的时候,单舅舅舅母就不会同意。
行进间眼前飘过几簇花枝。
她又想。
——或者划花了自己的脸,年底的时候温家看到她这样,也定然不会想要接她回去。
……也不成,若是花了脸,万一温家将她当成个女婢也要回去呢?又或者,脸花了,男子都是相貌识人的,孟家也反悔,那时候她嫁不出去,只能待在舅舅家,但按照朝廷规定,十六到三十未婚嫁的女子,家里要收三倍算筹的税,只怕舅母直接就会气死了。
她心里一直转来转去几个念头,没有拿到妥当的主意,手不自觉地抠着手里的纸包,将那薄薄的纸抠出了一个洞,里面竟然又是一个油纸包,她微微一惊,伸手去捂漏开的口,意外摸到了里面的物什的轮廓。
这里可不像是药。
倒像是……她曾经馋了很久念了很久的蜜果。
孟沛看她呆呆吃惊的样子,微缓了脚步,压低了声音笑道:“是杏林斋的蜜果。前两日我也吃了很多药,用完了吃一颗,便不苦了。不过糖的吃多了不好,记得用牙香筹,不然会痛。”
上一世的温宣鱼便有一颗坏牙,隐隐痛起来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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