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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面倒映着一冰肌玉骨、欺霜赛雪的青年,只那晕染开在皮肤上的唇脂使之瞧起来略有滑稽。
看着镜中之人,季玉泽目露茫然之意。
黯淡的灯光下,五官潋滟,平添了几分诡谲之感。
不过须臾,他神情恢复淡淡,修长五指拿起水盆沿边的白布,浸湿,再拧干,照着镜子,一点点地拭擦着误擦到脸上的唇脂。
没半刻钟,褪去了那抹红,露出原来的肤色。
清理干净,随意地将染红的白布放回水盆里,季玉泽没有回床榻休息,而是去到书桌那边,抄写《楞严经·四种清净明诲》经文:
阿难。
云何摄心我名为戒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
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
抄写到此处,笔尖一顿,他缓慢地挪开手,盯着纸张上雅逸的字体看。
为何要除淫?
不知为何,总觉得扶月过于虚无,若没有交.媾这件事的存在,季玉泽甚至要怀疑自己是否拥有她,虚幻至极、患得患失。
不知何时,他成为了那可悲、可哀、可笑之人。
蓦然,胸口一阵隐隐抽疼,季玉泽迟钝半刻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处,睫毛扑闪,懵懂地眨眨眼。
秀美的脸又露出浅淡的困惑、不解。
*
更深露重,月光隐约显露,悦梨院漆黑一片,扶月缓步走进去,现在是丑时,也就是凌晨一到三点。
院中没人。
巡夜时辰已过,丫鬟都回去休息了,她倒不是很怕被人瞧见,一步一步,走得特别慢。
其实季玉泽问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扶月是有过迟疑的,只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她知道季玉泽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
若再纠缠下去,给了对方希望、登上顶峰再高高地掉下来、坠入失望深渊,那样更让人接受不了,到时候的他或许加倍难应对。
趁季玉泽陷得还不是很深,及时抽身、止损,比较好些。
扶月能感受得到他喜欢自己,但猜此刻应该还没到爱那个程度罢,解决难度大概稍微低一点。
想着,提起来的心放松了一下。
不过一秒,心又悬起来了,如果被季玉泽发现她接近陆少慈,他会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比如……
疼、疼、疼,脑袋瓜又开始疼了,十分纠结的扶月揉了揉太阳穴。
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渣女、负心人一样。
可不接近陆少慈,就意味着永远无法完成攻略任务,那样自己很有可能会死。
系统说过的,由于原书并无扶月此人,滞留过久,超过一定时间将会随时出现不可预料的性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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