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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有点儿乱了,指甲深深地勒入掌心肉,哽着嗓子轻声唤:“玉奴。”
季玉泽笑了笑,笑容苍白病态。
他站起来。
见此,扶月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住,却只抓到一抹空气,连袖角都没触碰到。
手一点一点地下坠,同她的心一样。
仿佛没看到扶月的动作,他走到床榻边的水盆前,用干净的水清洗着双手,再用白布轻轻擦干。
她绷紧嘴角,看过去。
后一秒,季玉泽转过身来,靡丽的脸笑着:“但我刚刚发现,我做不到,我宁愿掐死你,也做不到云淡风轻地放月娘离开。”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些话。
若是抛开里面的内容,单是听这个声音,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动听的情话呢。
扶月听完,刚开始默不作声,喉咙干涩。
她知道这只是他的一种占有欲,连不懂情.爱的孩童都会有,并算不上爱。
所以没有过多的欢喜、悸动,甚至有些失望。
后面迟疑了一瞬,扶月还是开口:“我说过了,不会离开你的,为什么,哎,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
语气略带无奈。
很奇怪,听到他说想掐死自己,她也没感到多恐惧,也没想立即离开兰竹院。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下。”扶月眼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玉泽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接近一种挣扎的边缘,他面上却还挂着渗人的笑容。
捏着白布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骨呈现青白色,泛着若有若无的冷意。
季玉泽整个人藏匿于缺少光线的阴影之下。
扶月看得毛骨悚然,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实在猜不出是发生了什么事,烦躁得要命。
她眉心收拢得很紧,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慢慢圈起那双冰冷如霜的手。
“玉奴。”
背对着油灯的季玉泽低眸看着扶月,温度极低的指尖触上她眼角旁的泪痣,细细地抚摸着。
“月娘,我确实好想掐死你。”
手下划,停在脆弱的脖颈上,他垂下眼睑,力度却很轻,貌似手中是什么易破碎的珍贵之物。
“可似乎下不了手。”季玉泽眼里闪过疑惑。
扶月双手抬起,捧着他的脸颊:“可能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会下不了手。”
四目相对,她心脏噗通直跳:“我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舍得伤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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