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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整个身子出来后,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狗飞速地跑过来张嘴叼起它,尖锐的牙齿猛力撕扯着。
不多时,羽毛、肉、鲜血便混合一起。
他终于舍得抬头,单是看着,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好几回,没唤人来,自己也没救它。
这是它的选择。
季玉泽甚至认为,这样的结局很好,鸟儿解脱了,于死中解脱。
不该干涉,旁观最妥。
以往授学之时,萧老总是拎着鸟笼过来,有次见季玉泽直勾勾地望着毛绒绒、身形小巧的小鸟。
萧老以为他喜欢,边吹.哨逗弄心爱之鸟,边打手势随意地问一句是否可爱。
季玉泽又扫了一眼。
他没迟疑,答了嗯,继而弯腰,落座铺纸磨墨,作画题诗。
想掐死。
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季玉泽也不知,从未深究,但不觉得此念不当,更不会设法摒除。
毕竟两者并不冲突。
想掐死小鸟是一种欲望,尔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其他欲望。
辗转思考一番,季玉泽想,得压制住,欲望人皆有之,可必须强迫自己操控住。
遭受欲望支配之人形同傀儡,他不愿苟同,于是远离,暂时残忍地将它锁入神龛,忽视叫嚣。
一锁,便锁到现在。
只是,锁、消失,永远都不是同一个意思。
在季玉泽晃神期间,已捡起鸟笼放回去的萧老微微上前倾,一手撂住衣袍,一手不拘小节地给他斟茶。
一阵清越的瓷杯碰撞声响起,季玉泽听不见,萧老用手轻轻碰了下他。
回忆断开,重返现实。
季玉泽眼复漾浅浅涟漪,目光不躲不闪,双手往上一抬,稳稳地接萧老递过来的茶杯。
萧老放下砂壶,坐回原位:“沉之,可有婚配?”
他眉梢染着温柔似水的笑意,翩然有礼地道:“不曾,劳夫子挂忧。”
萧老笑容可掬,教导之心又忽起:“欲成材,便要忍受十恶。”
“分别是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绮语、恶口、两舌、贪.欲、嗔恚、愚痴,这一点,沉之一直以来做得极好。”
顿了下,他娓娓道来。
“不过世上之人一旦产生欲.念,十恶之一邪.淫会随之而生,压念必先苦其身,遏其欲,沉之以后可还做得到?”
此欲.念,指的是五欲。
一是食欲、二是性.欲、三是情.欲、四是占有欲、五是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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