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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嗔了一眼祖父,带上金盏走开了。

据殷阆说,宴席吃到一半,长风过来禀报魏曕,说循哥儿不知为何哭闹,魏曕就去看孩子了,后面再也没回来。

其实就是他不喜应酬,拿儿子当借口提前离席而已。

不过,以魏曕的性子,他能坚持到宴席中途,而不是一开始就溜了,已经给足了祖父面子。

到了蕙香居,小丫鬟告诉殷蕙,循哥儿跟着乳母们睡在厢房,衡哥儿与三爷一块儿在上房休息。

殷蕙莫名好笑,魏曕可没哄过哪个孩子午睡,今日借循哥儿退席,却被衡哥儿缠住了?

在堂屋里洗了手脸,殷蕙放轻脚步进了内室。

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就见父子俩都躺在床上,魏曕穿着中衣,贴着床边睡姿笔直,衡哥儿占据了大部分床,小身子是斜着的,双臂张开,一只脚抵着魏曕的腿。

魏曕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脸庞白皙,衡哥儿睡得小脸通红。

父子俩躺在一块儿,更容易看出眉眼的相似。

看了一会儿,殷蕙就想转身。

“去哪?”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询问,殷蕙惊讶地看过来,就见魏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

殷蕙笑道:“您是一直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魏曕坐起来,看看衡哥儿,道:“刚醒。”

殷蕙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我去外间榻上歇会儿。”

魏曕点点头,穿好鞋子,再把一床被子卷成长长一条放到他刚刚的位置,防着衡哥儿睡着睡着滚下来。

夫妻俩一块儿来了次间。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窗边的榻上,殷蕙爬上榻,将阻挡琉璃窗的长帘挂好,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也显得凉快。

她摆好枕头,问站在榻边瞧着的男人:“再躺会儿?”

除了休息,他这会儿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魏曕果然从善如流地上来了。

夫妻俩枕着一个枕头。

殷蕙身子累,脑袋一点都不困,见魏曕也睁着眼睛,对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殷蕙将手放在他胸口,柔声问:“您不喜应酬,今日席面上辛苦了。”

魏曕握住她的手,看她一眼,道:“我走了,他们才能恣意谈笑。”

他确实不喜应酬,但如果其他宾客像兄长们那样忽视他,该喝酒喝酒,该畅谈畅谈,随便他自斟自饮做个听客,魏曕也可以吃完整顿席面。可殷家的客人不敢,他们敬畏他,魏曕不说话,宾客们就不敢随便交谈,魏曕动了哪盘菜,其他人就不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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