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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妡年幼之时,梁与猃戎一场大战分明赢了,后续的和谈却出了问题, 和谈使臣竟答应输岁币与猃戎。
那时她问王确:“父亲,明明我们打赢了, 为什么还要给钱给猃戎?”
王确答不上来只能求助王准, 王准耐心地给小姽婳解释了两国局势和朝廷局势。
“所以,沈将军打赢了敌人, 算是白打了是么?边关将士的血白流了么?朝中官员都觉得打仗劳民伤财,就放任边塞百姓被是么?边塞百姓不是国中之民么?他们的命不是命么?以一人之命换百人之命,朝中官员觉得这是划算的买卖么?人命是可以这样计算,国土是何意任人随意践踏的么?”
小姽婳一连串的问题, 把王准问了个措手不及。
孩子的世界更多的是非黑即白,王准即使有一千个权衡利弊, 面对小姽婳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也说不出口了。
小姽婳等不到祖父的解释, 体贴地不再追问, 小手一挥,很有气势地说:“我支持沈将军把猃戎打得落花流水,割地赔款。”
那时候的王准摸着小姽婳的脑袋,叹道:“可惜了, 咱们家姽婳不是男儿郎。”
如今王准看着端坐在独属于帝王的御案之后的王皇后,恭敬行礼,委婉地告诉她, 大梁至少三年之内难以支撑战争的巨大开销。
他知道王皇后对猃戎的态度,也希望她能再三思量与猃戎邦交的每一步。
国与国之间,不是非黑即白。
王妡懂王准的意思, 叫其他人都散了,只将王准留下来说话。
吴慎、左槐等人在退出庆德殿时,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向王准,直到这时他们才惊觉,这位同僚苍老太多了。
再细细思量,这几年三司提拔了许多青年才俊,这一次制科经济特科中度支副使樊敬益一举夺魁,提到了度支使的位置上不说还贴了集贤殿大学士职,明显就是王皇后为王准之后职掌三司而储备的。
樊敬益本官阶为户部员外郎差遣三司度支司副使,干了六七年,中间外放去了东南任一州知州,调回京后本官升做了户部侍郎依旧差遣度支副使,为人极不显山露水,有大小事情都是度支使在出面协调拿主意,这次升迁王妡拿掉了之前的度支使,樊敬益才真正算是在朝中崭露头角。
这两年,王准少在朝堂上发言,连带着三司副使刘敏也低调了许多。
刘敏如何别人未可知,王准……怕是要准备致仕了。
年纪并不比王准小多少的吴慎和左槐心中有点儿空,先是王准,之后大概就是他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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