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页(1 / 2)
一篇篇文章佳句流出潘楼,京城百姓竞相传颂。
也流到了王妡的案上。
一沓不算薄的纸,由秉笔的内侍抄写得十分工整, 在诸位阁臣手中轮转。
“诸卿瞧瞧,咱们大梁可真是人才济济。”王妡说这话时语气太平淡,殿中的诸位阁臣搞不清楚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值得一提的事,这一次入阁之臣有了极大的变化。以前阁臣只有贴了殿阁大学士职的才是入阁,而能够贴殿阁大学士的只有宰执——宰相与执政。
然而几日前,王妡一纸诏书,让枢密院那一大堆“知枢密院事”临时工,三衙禁军的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审刑院知事,御史台勾管,礼仪院、太常礼院知院事通通入阁。
这恐怕是大梁立国以来阁臣最多的时候了。
阮权、刘敏很有意见,吴慎的态度不明,左槐则略显暧昧,王准……
王妡看着王准。
这两年,王准精神渐渐不济,不太管事。尚药局的罗奉御奉了王妡的命令,每个月都会去给王准请平安脉,王准是肝阳上亢肝风内动,他叮嘱要王准多静养少操劳,忌肥甘、炙煿之物,忌酒少茶。
王妡暗暗叹了一口气,祖父身子愈发不好,在她的上辈子祖父再过得两年就因晨起眩晕栽倒在地,就再没起来。那时候的大梁内忧外患,祖父虽愈感身体不行却强撑着没有致仕,他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殚精竭虑,最后却落得追封被褫夺入土都不能安宁的下场。
“看完了这些叫人拍案叫绝的佳句,诸卿有什么想说的?”王妡先按下了心中的打算。
除了吴慎、王准,其他阁臣都转着眼睛看其他人的反应,思忖皇后的意思,斟酌自己要说的话。
一时没人出声。
王妡扫视一圈,提示:“前头制科,应制之人寥寥。如今与外族人喝酒吟诗倒是座无虚席了。”
阁臣们:“……”
说实话,王皇后这话说得就有点儿找茬了,之前制科都开的是什么科——律令俊士科、武足安边科、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经济特科、工巧机用科等等,寻的都是偏才和吏治长才。
城里那些与猃戎使臣喝酒的才子们,纵满腹经纶、文藻华丽,可有什么用!
他们不能精通并运用大梁及以往各朝的律法;不能提刀上阵打仗;不能打好算盘算好账将朝廷财富经营好,他们甚至连自己的钱财都不能经营好;能工巧匠,制作营造更加不会了。
王皇后开制科要筛选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在城中酒楼里喝酒吟诗之人,她要的是能做事会做事的。
她现在又来怪那些才子们不应制,真的就是在找茬儿了。
“殿下,城中的那些士子们学业不精,想必也是想多学些学问,待来年秋闱再下场。”左槐出面搭个台阶。
“瞧瞧这诗这文章,‘启安贫者如鹤立,尽道瑞雪不宜多’。”王妡点点案上摆着的诗,把台阶拆了个精光,“这不写得挺好,忧国忧民,这不比朝中某些尸位素餐之徒要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