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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明白的。

只是人都有私心,灾祸不近在眼前,总以为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或者忽然天降一个救世主。

然而这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不作死就不会死。

王妡也不是救世主,她只是不甘,强烈的不甘。

她可以说,上辈子的她做到了一个贤德皇后的极致,为君尽忠、爱民如子。后宫被她打理得井然有序不给君王添烦忧,对庶出的子女一视同仁都做到了慈爱。

她可以毫不羞愧的说,上辈子她作为皇后没有任何缺点。

然而最后回报给她的是什么?

“祖父,士大夫总把天下苍生挂在嘴边,你们真的不知道天下苍生受苦是因为什么?”王妡语气很淡,并非质问或是讽刺,她只淡淡陈述:“盛世或乱世,百姓都有百姓的活法,他们日子的确苦,可他们能怎么办呢,还不是一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士大夫们满嘴的仁义道德,不过是扯着大旗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那些人真的愿意睁眼看看他们嘴里受苦的苍生么?伪君子和真小人,后者倒还坦荡些。”

王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其实有满肚子的可以反驳的话,可在对上王妡黯黑的双眼时,他说不出口。

王妡坐在书桌后,微微前倾的上身,直勾勾看着王准,轻声说:“我想要什么,祖父应该知道吧。该怎么做,您心里已经有数了吧,计相。”

王准闭了闭眼,随后站起身,叉手向王妡行礼:“臣领旨。”

王妡目送王准走远的背影,闭了闭眼,贡年轻巧快步走到王妡身边,将那边传来的萧氏兄弟的消息禀告给她。

“知道了。”

王妡挥手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待殿中仅有她一人,她才放松了挺直的腰杆,轻轻靠在圈椅椅背上。

如今秋收刚过,秋税待征,今年是个小年,收成算不得好。

再者,今年比往年要冷得多,且北边如今就已积雪没膝,听闻冻死老弱许多,牛羊亦冻死无算。

南边北边,中原西域,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很艰难。

越是难,就越是容易出乱子。

王妡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白皙干净的右手,上头仿佛还残留着鲜血溅上来的温热,耳边又仿佛响起痛楚的怒吼。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摆脱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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