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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暴脾气的亲事官就要去砸门,被同袍拦住,“他们也只敢隔着门骂两句,当面他们敢么?这种藏头缩尾的行径,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
门的骂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被戳中了痛脚,暴脾气亲事官还哈哈大笑,火上浇油。
启安城风声鹤唳三日,今日艳阳高照,众人都等着一个结果。
五刻,礼官版奏:“外办。”
太乐鼓吹二署奏《太和》,革辂大驾从宫中出,躬身拜下的百官紧张地看着车驾,礼官将车帘升起,皇后身着武弁从车里走出,在她登上城楼时,宣德门里再没有出来第二个人。
百官提到嗓子眼的心骤然落回肚里,皆有种尘埃落定的空茫感。
皇后是真的完全控制了大内。
难道接下来的朝堂,他们真的要听一个妇人的命令?
妇人哪能担当社稷。
“宣。”王妡吩咐礼官。
礼部尚书阙元忠展开手中诏书,高声读道:“朕初膺灵命,抚育万方,一物失宜,忧责在己。欲使仁惠之政,达於天下;德义之方,孚於宇宙。岂谓莫大之衅,近发萧墙,反噬之恶,灭於天性。天子妾龙氏,胄出鼎族,誉闻华阃。遂听受邪谋,蔑弃君亲,密图悖逆,潜为枭獍。恶稔罪盈,用取屠戮。判斩立决。”*
传声吏将诏书内容层层传远。
这场在后来史书里被记载为“承圣政变”的宫变,暂时以一个女人的性命画下一个休止符。
然而权力的博弈永远不可能休止。
阙元忠宣读完对天子妾龙氏的判决诏书后,又展开另一封诏书,读道:“《书》云:‘知人则哲,惟帝难之。’《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故太伯端委,周室以隆,东海就国,汉基方永。匪天祐之,孰能至此?令月吉辰,风调雨顺。太后俯观人事,仰鉴穹旻,自请养性别宫,福祈大宝。令有司具礼,务在周备,太后脱屣高蹈,何乐如之!”*
这……这是把太后打发到了东都去了!
太后兄长澹台盛眦目,太后外甥澹台才哲没其父压得住脾气,暴喝一声:“此乃伪诏!”
他话没说完,就被皇城司堵了嘴拖走,殿中侍御史都没来得及反应。
“澹台将军想说什么?”与澹台盛品级相同列班一处的霍照对他说话。
澹台盛握着笏板的手一直在抖,可见是下了多大力气才忍了下来,对霍照扯出一个笑来:“霍干办,犬子尚且年轻不懂事,你高抬贵手,没必要喊打喊杀。”
霍照笑眯眯地说:“令郎年及弱冠,蒙门荫选了六品官,怎么就还不懂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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