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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了?”王妡道:“狄鹤龄怎么了?”
“狄知州……他……”霍照原本还想说几句场面话把事情圆过去算了,但对上王妡黯沉沉的视线,他一个激灵,脱口而出:“狄知州让人给臣送了礼,请臣在殿下跟前为他美言几句,他是真心想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王妡道:“他都送了你些什么?”
霍照这次不敢迟疑,一件件数狄鹤龄送来的孝敬,田庄地契、玉石玩物、金银绢帛诸如此类,胡椒都送来了两石。
“狄鹤龄倒是大手笔,可见这些年没少贪。”王妡声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如此,霍照更加忐忑了,有些后悔,不该收狄鹤龄的孝敬的。
“收了就收了,怕什么。”王妡似乎觉得霍照忐忑的样子很好笑,便轻笑了一声,“以后长点儿心,多想想谁的能收,谁的不能收。”
“谨遵皇后教诲。”霍照立刻行礼。
“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把你从边塞调回来,是要用你,你可别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王妡半垂了眼,漠然道:“不然我还得重新换人,麻烦。”
霍照一听,立刻跪了下去:“殿下教诲,臣铭记于心。”
王妡挥挥手:“下去吧。”
霍照退出去,离了凌坤殿老远才停下脚步,他擦擦额头的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来。
话,他可是在皇后面前说了,皇后的决定可不是他能左右的。
礼,他也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皇后说“收了就收了”。
收礼办事,他不亏心。
只是以后做事还是得三思而后行才好。
如此这般思忖了好一阵,霍照才重新迈步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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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千里实在是个小人物,又死在正月元节死得晦气,在有心压制下,他的死在朝堂上激起的水花不过短短两日,得了中书门下发了一道令身在缙元的大理寺少卿岑湜详查的文牒。
无论哪方势力,都呈引而不发之势。
台狱最深处的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被关了大半年的蒋鲲已经全无精气神,若非还能看到胸膛微微起伏,真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独孤容秀在门外看,上一个被关在这间牢房的,被关了大半年可不是这副垂死的模样。
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蒋图南。”独孤容秀唤道。
牢里面垂着头的蒋鲲微微动了一下,好半晌,他才一点一点抬起头来,撩起眼皮露出浑浊无神的双眼,眯着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楚,嘶哑道:“是你啊,又是来提审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再问,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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