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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饶司马请自便,下官急着将这些卷宗给叶御史送去,少陪。”邓朗颔首致意为礼,不等饶遵度再说什么,就走了。
饶遵度盯了邓朗一会儿,看他的确是往侍御史叶夔所在的值房走去,这才转身往括州知州狄鹤龄在的中堂走。
“来了,怎么样?”狄鹤龄依誮看到饶遵度进来,示意他坐。
饶遵度朝外四下看了几眼,把门关上,坐道离狄鹤龄最近的椅子上,低声说:“这一批钦差恐怕不好办。”
“怎么说?”狄鹤龄问。
饶遵度说:“下官去打听了一番,那领事的侍御史是皇帝的心腹,收买不了,且他出了什么意外,皇帝一定会纠察到底。还有,下官还发现,来的那个枢密院主事,姓邓的那个,是皇后的心腹。”
“皇后派个心腹,却只派个八品的主事来?”狄鹤龄感到不解。
“下官也觉得奇怪。”饶遵度说:“虽然听闻现在殿前司禁军被皇后挟制,御龙四直被派来主要是为镇压民乱,对查……并无用处,而且还有步军司龙卫对其制衡。皇后就派个八品主事来,是不是太看不起……”
狄鹤龄抬手示意他慎言,思忖片刻,问道:“那个姓邓的主事与叶夔关系如何?”
饶遵度说:“效忠的主子不同,他们的关系能好才怪。不过我刚刚看到那个主事去给叶御史送卷宗,还碰都不让下官碰一下,也不知道他们到了缙元这几天都查到了些什么。”
狄鹤龄皱着脸,说:“不管查到什么,我治下发生民乱,都没办法善了。”
“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饶遵度有些激动地说。
这次的事情说起来他们括州才是最惨最倒霉的,上头一层层刮地皮,刮到括州已经所剩无几,他们看着那三瓜两枣都气得头晕眼花,这点儿东西能顶什么用,还是得他们自己想办法筹粮赈灾。
可这些钦差不去查那些刮地皮的,却来查他们,真是柿子捡软的捏。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狄鹤龄边思忖边慢慢道:“皇帝登基这几年,好似功绩满满,实则都经不起推敲。就拿与猃戎那一仗说,若不是皇后在朝堂上硬逼着倾举国之力死战到底,怕是继永泰十四年后的又一场大败。如今,咱们这地界儿发生了民乱,皇帝定然不会草率放过,他急着证明自己以收回皇权。”
饶遵度苦笑一声:“所以咱们倒霉?只能自认倒霉?”
狄鹤龄不说话。
饶遵度想着想着很不甘心,愤慨道:“要说贪,那些个转运使、提刑官、监察御史才是真的大贪巨贪,还有盐务、茶务、税官,一道道盘剥下来,到咱们手里就剩个三瓜两枣的,皇帝不查这些人,反倒是拿我们开刀,是什么道理!”
“不说别的,这次的赈灾粮,第一批送来说是两千石米,可到了咱们府城直接少了一半多。其他的米粮、木石、布帛那些我都懒得说,他们刮的时候没想过咱们括州都惨成什么了,现在出了事就要拿咱们去顶罪,没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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