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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熹宗朝,因沈震被冤入狱, 民间对此皆议论纷纷, 衙门抓了不少人杀鸡儆猴,百姓被迫闭嘴, 勾栏瓦舍茶楼酒肆大多挂着“莫谈国事”的牌匾。即使后来沈震脱了死罪,百姓们已经被之前的风声鹤唳吓破了胆,自发不再谈国事——至少明面上是。
如今萧珉希望民间议政,尤其是文人士林, 为皇长子满月大赦天下壮大声势,却是不能如愿了。
文人们如今在议论的, 除了皇后干政就是碛水会盟使团回京,前者更是他们声讨的重点。
可即便对皇后干政有诸多话说, 文人们经历过永泰十四、十五年, 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地说话。
萧珉注定是要失望的,他认为重要的长子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梁朝礼法,嫡庶分明,普通小富之家亦是如此, 天家更要为天下表率。皇后还未有嫡子,庶妃之子岂能出格。
因为尊者讳,众人顾忌皇后和王家的势力, 朝中明面上议论皇长子的人不多,但众人都有志一同的认为皇后对庶长子非常在意。
便是王准也不例外。
“官家有了皇子,总归是对我们不利的, 姽婳,你不该让太后把皇长子抱走。”
荣国公府洗笔斋里,王妡坐在主位上,祖父王准在左下首,父亲王确在右下首。
今日是王妡祖母的寿辰,因不是整寿便没有大办,一家人整治了几个席面,外嫁的女儿们大多都带着夫婿回来了。
王妡自然是皇后卤簿来的,果子巷一整条街都封了,来得晚的只能走偏门进。
萧珉没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来,他若来给荣国公夫人贺寿,岂不就是对后党服软。
王妡进了门,给老太太贺了声寿,就被祖父给请去了书房,王确也被一道叫了去。
王确能感觉到父亲近来的调.教,其实他与父亲很多观念都不一致,他不赞同父亲的想法,可子不言父过,他争论了几句,后被父亲训了,也就只能无奈听着了。
身为族中嫡长子,有些事情不是王确不愿意做就能不做的。
王准大多时候也为长子的榆木疙瘩脑袋而闹心,他甚至想不通。自己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生的儿子却是一根筋。他这一根筋的老实儿子生了个女儿,却是脑生反骨,想冒天下之大,不韪。
朝中总有人说她王准权倾朝野、玩弄权术,听多了他甚至感到有一丝委屈。
他虽然玩弄权术算不上贤臣,但要说他权倾朝野可是真的冤枉了,真正权倾朝野的是他神不知鬼不觉收服禁军的孙女儿。
但王准是真的不太理解,孙女儿怎么会让庆安宫太后把皇长子抱走了。
“朝中早有你无子失德的话,这时候,你该把皇长子牢牢握在手中,不能让……有心人借着皇长子翻了天。你自己今早生下嫡子才是。”王准道。
王妡笑了笑:“祖父,一个孩子而已,何至于把您吓着。”
王确附和道:“就是,我家姽婳为什么要去帮别人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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