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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登上高台,由始至终背脊都挺得笔直, 哪怕大雨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到了高台上, 他稳稳站立在正中央, 环顾四周,入目众生皆渺小。
“殿下, 请趺坐。”天玑子指着中心那张蒲团。
萧珉垂眸看了天玑子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走过去在蒲团上坐好。
天玑子见了,旋即再度闭上眼, 念着没有人能听懂的经文。
他已经在这高台上坐了两天两夜了,这雨要是再不停, 他恐怕就坚持不住了。
话说,这雨真的能停吗?
与天玑子一样, 萧珉才在蒲团上坐了一会儿就被雨砸得受不了了, 心底也不停打鼓,不太信王妡所说今日会停雨的话。
就很纠结,
一面觉得王妡没必要害他,毕竟夫妻一体, 他这个太子不好了,她那个太子妃难道还能得什么好?!
另一方面又觉得以王妡那种小心眼爱记仇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怨而故意害他一下!
哗啦哗啦……
雨还在下。
大内在看着, 高门贵胄们在看着,启安城的百姓亦在看着。
大家都在等着,都揪着一个心。
南郊高台外, 王妡坐在车中,也在等着。
她同萧珉一道出东宫,萧珉登高台,她就坐在车中看着。
看萧珉一步一步登上台阶,越登越高,直至需要努力仰头才能看见,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高台边缘。
她一直看着那高台,半晌眼睛都不眨动一下。
那不是祭祀的高台,而是通往权力顶峰的天梯。
那真是一条无比诱人的路。
午后,瓢泼大雨肉眼可见的变小了,“哗啦呼啦”变成了“淅沥淅沥”。
“雨小了!雨小了!娘娘,您看呐,这雨看着就是要停了呀!”香草坐在车门处时不时往外张望,看到雨真的变小了,激动得不行。
王妡掀开车帘看外头渐小的雨幕,放下来,道:“回吧。”
一声令下,太子妃仪仗调转车头回东宫。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王妡合目,看似在养神,实则脑中全是飞闪的各种念头。
她多出来的那些记忆没有出错,永泰十六年的大雨在谷雨三日后停了下来,她之所以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盖因雨停的午后太常礼院上报梁帝,因连日大雨导致睿宗的昭陵东北位塌方,墓道积水深没膝头。
睿宗是大梁的有为之君,他的陵墓一个“昭”字,取的是“明德有功曰昭”,这样一个伟大的帝王的陵墓竟然被雨水泡塌了,塌的还是东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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