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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姑娘,你可是应了事后要将他调任去台谏。”闵廷章提醒。
“子建兄这话说得可不对。”王妡打了个手势让幽州汉子们继续看守住贾汪妻弟, 转身往前院走, 边道:“我一介女流,无官无职, 如何能升调朝中大臣。”
“……”闵廷章先是无语,后又哈哈大笑:“狡猾还是你王大姑娘狡猾。”
王妡微颔首:“过奖。”
闵廷章走在她侧方,帮她拂开垂下的柳条,“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了。”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今日有日食?”王妡道。
闵廷章点头:“太史局都没有测算出今日日食。”
王妡给了个一听就很没有诚意的说法:“做梦梦到。”
闵廷章:“……是我的不是, 你不愿说,我不该问的。”
王妡:“……”
行吧, 她说的大实话听起来的确像是敷衍。
她上辈子一同经历过两次日食,一次就是永泰十五年五月朔启安城的这一次, 当时太卜署卜出“占为边兵”, 被老皇帝定为边兵逆臣惹上天示警,把罪过扣在了沈震身上,幽州大元帅府仅存的几个录事也在日食后抓了,秋后与沈家人一道问斩。
还有一次是承圣七年, 邕州知州上报朝廷日有食之,遮日光半数之多,形如月影。之后就有声音说朝有奸佞欲夺日, 萧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抄了她王家,抄出违禁之物无数,甚至还有衮冕一副, 王家被打上了谋逆的罪名。
两次日食,两个皇帝,都用来铲除心腹大患,用得可真是好。
王妡曾经对天降异象与大多百姓一样多有敬畏之心,待后来她在北宫捋清楚了帝王手段,又经历了离魂与回魂,反而没了丝毫的敬畏,甚至早早就盘算好要利用这次日食给老皇帝坐实了失德昏聩招致上天示警。
“如今朝堂一片混乱,这日食来得正好。”闵廷章笑道。
王妡也笑了,在阍室前登上自家的青壁马车,进去前顿了下,转头对闵廷章说:“你们去沈家帮忙安置一番,等着沈元帅出来吧。”
闵廷章眼睛猛然一亮,大笑,朝王妡长揖而下:“王大姑娘大恩,在下定然涌泉相报。”
王妡微颔首,转身进了马车。
马车驶离通柳街上了御道,上晌因为日食躲起来的百姓们重又出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成群结伴的书生走在路上,高谈阔论日食之事,互相争辩起来,闹得旁边一卖花小贩生意都不好做,苦求他们换个地儿辩理,旁边就有一家茶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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