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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妃的赏花宴能被邀请来的当然都是与玉贵妃交好或者站队三皇子的人家, 只有一个王妡,在其中格格不入。

王家来的只有王妡一人,她是被以太子妃的名义邀请来的,王家其他女眷都没有收到玉贵妃的帖子。

分明就是个鸿门宴, 王妡的家长们都皱了眉,老太太甚至低骂了句:“一个小妇, 上不得台面。”

此等以下犯上之言,被人晓得了定会参计相王准一个治家不严, 更甚者宫里要追究起来怕是不能善了。

老太太自然不会授人以柄, 私下里与儿媳抱怨罢了,声音都压得很低,谢氏差点儿听不见。

谢氏很赞成婆母的话,贵妃尊贵, 说到底还是个妾。

玉贵妃出身西南,当年先是被当地官员作为舞姬献给今上的叔父赵王,今上幸赵王府, 一群舞姬被叫出来陪宴,一眼就瞧中了舞姬玉氏带回了宫里,此后十几年里恩宠不绝。

玉贵妃的出身低便罢了, 最让人诟病的是官家带她回宫的时机,那时先帝大行才二十七日除服,民间虽说已不禁嫁娶,王公贵族却还得守足七七十四九日。国丧期间,赵王行享乐饮宴,官家不仅没有斥责,还同饮同享,还带了个舞姬回宫,实在是荒唐至极。

那时前朝后宫多不耻玉氏呐,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帝王的恩宠愈隆,曾经的那些龌龊事再无人提起,反倒不少人巴结玉贵妃。

所以呀,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

王妡低垂着眉眼如是想,标标准准给玉贵妃行礼,姿势标准,态度却算不得恭敬却又让人挑不出错来。

更甚者,几个与玉贵妃交好的外命妇看到如此模样的王妡,皆暗惊于心。

这气度,这气势,这临猗王氏的女公子不得了。

“哟,终于来了,还当你不来呢。”玉贵妃没叫起也没让坐,只满面笑容地对左右命妇们说:“我瞧着这花开得好,就办了这赏花宴,本是想请皇后一道来赏花,可……你们也知道,皇后现在不方便,这不,就请她的准儿媳替她来呢。”

“娘娘,心善,知皇后瞧不见这满宫繁花,就请了人代她来瞧。”赵王妃很直白地拍玉贵妃马屁,对王妡连个正眼都没有,且用“请了人”来指代王妡,用意非常明白了。

如今的赵王不是当初给官家献美的那个赵王叔,赵王叔已经仙去,官家念他献美有功,特恩赐赵王世子不必降等袭爵。——这又是另一桩皇家的荒唐事了。

这个赵王妃是赵王的继室,巴结玉贵妃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玉贵妃有心要给王妡难看,她当然甘当马前卒了。

王妡半屈着腿福礼,半晌不见玉贵妃叫起,就自己直起身了,在宫妃与外命妇们的瞠目结舌中,淡声道:“贵妃有心,皇后定然感动,既然如此,那我就四处走走去替皇后好生看一看这凌波池又开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吧。”

玉贵妃显然没想到王妡胆子居然这么大,她没叫起,她自己就敢起身,还反将她一军顺势就要走开。

那她叫她来赴宴做什么!

“不急。”玉贵妃挤出一个笑来,“我们先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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