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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儿这事儿已经在青州传开,早晚要被族里的长辈们知道,我们本来也不算分家,泽儿这事也不好越过族长处置,我想着不如先把泽儿送往族里,你去个信请族里的长老们来处置,一来能让他们平息些怒火,二来泽儿虽然不是我亲生,我到底养了她十多年,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她再次死在我面前,族宅远在通州,族长要怎么处置她我都认了。

宁正平想了想道:也好。

再说宁泽到了寮房,因为一夜未眠,加之伤心,一觉睡的既沉又久,直到有人摇她手臂,才醒过来。

师妹,你醒了,静慈师姐让我叫你去吃晚斋。

宁泽在卧榻上坐起,依旧昏昏沉沉,难以辨清身在何处,略定了定神,看了眼楠木窗外,日头已经西沉,余晖透过密叶照进来,全是拉长的影子。

宁泽抬眼一瞧,见是早晨她来时抓她头发的小尼姑。

想了想问她:你是叫静言吧?

是啊,师妹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就要被师姐训了。你别看静慈师姐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发起火来可比师父要恐怖多了。

说着拉扯着宁泽起来,宁泽一套上鞋袜,就拉着她往门外冲。

宁泽忙道:静言师姐,容我梳梳头。

静言听了猛然顿住了。可是寮房里那会有梳子,宁泽只好用手扒了扒头发。

静言帮着她理顺,边理边道:你的头发可真好看,乌黑浓密,又亮又长的,可惜要被剪掉了,你说为什么咱们出家人不能留头发呢?我有次冬天偷偷留出了寸长,帽子掩不住,没多久就被师姐发现了,抓着我给我剃了个干净。佛祖一直让我们不要执着,它自己却一个劲执着。

宁泽随着她向着斋堂走去,听罢问她:佛祖怎么执着了?

静言道:头发既然要生长,就随着它长呀,佛祖何必要执着的剃掉它。

宁泽笑笑道:你说的有理。

静言笑着拍手道:师妹你果然不一样,师姐就常骂我歪理,说修行者不以戒律自持不成修行,头发乃烦恼的根源,当然要剪掉。要我说根源在心不在头,等哪天我真的静心了,那时剃度方好,才得一个空字。

宁泽却想,这可不就是立地成佛了,从来见的都是修行者多,顿悟者少,世间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却听斜里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

正是不纯不静不真才有戒律,以戒律导人佛经加持才容易得了解脱,若是已得解脱没有戒律又何妨,又何须出家修行,佛自然在心中。

第9章 不群

说话的人穿着月白绣着青竹的披风,里面穿着白色长袍,腰间系着月白腰带,腰带上挂着蓝白丝涤,上面戳着一块翠绿的花鸟纹玉佩。

人长得眉目清朗,声音清润犹如泉水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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