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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琤也转头去看,或许是背向杭絮,他的声音轻轻的,“我也躺在那里看过夕阳。”
杭絮一怔,“我带你来过。”
这话本该是疑问,又不知怎的变成了陈述。
“我……不记得了。”
容琤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但杭絮的听力何其灵敏,怎么可能听不见。
她的心里涌起了些许愧疚。得知自己忘记了和容琤的过往之后,她特意去问过爹爹,对方证实容琤当年确实在延风城居住过。
那是大约十一年前,旧君已死,新君未立,中原大乱。太后随当今的皇帝四处奔波,不忍让容琤跟随,便把他送往北疆,那里虽也常有战争,但总比中原安全。
容琤在延风城留了将近一年,待到新帝登基后被接回去。此后十年,一人长居北疆,一人留在京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直到崇元十年三月初三,杭絮嫁入瑄王府那夜,在后花园里,才第一次看见背光而来的高大身影。
或许两人是见过的。杭絮一年有两个月待在京城,常有人来拜访杭文曜,那些人中也许有过容琤的名字,但在那时的杭絮眼中,这个名字和另外的几个陌生名字没有任何区别。
她看着容琤的侧脸,起伏的轮廓在夕阳中被镀上一层橙红的光晕,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对方却率先开口了。
“阿絮既然不记得,那我讲给你听也无妨。”
“那时我刚刚来到延风城,看着和中原完全不同的环境,心中十分害怕,时常哭泣。”
“你,流眼泪?”杭絮发出疑问。
“对。”容琤微抿着唇,被余晖映红的耳廓颜色又加深了一点。
“或许是远离京城,我仗着没有熟人,无人知晓,总是压抑不住情绪。”
杭絮点点头,没说话,却不知怎的想起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小男孩。
“我第一次见到阿絮,也是在围墙下面。”
“阿絮问我是谁,为什么从没有见过我。”
男人眼神放空,像是陷入了回忆,又像在注视着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孩,明明是小小的一个,却像个大人的似的,一边焦急地安慰自己,一边踮脚给自己擦眼泪。
“你说‘不要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容琤微微笑起来,“我不会爬树,阿絮就带我从后门偷跑出去,我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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