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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开方啊……”

他前倾身子,拨开杭絮的眼皮,看她的眼珠,仔细瞧了瞧重新染上红色的脸颊,心知冷水也压不住药效了。

张大夫“嘶”了一声,站起来看向容琤,正要出声,神情一怔,恍然大悟道:“是老夫想岔了!”

“王爷与王妃是夫妻,这□□为何要用药解开,两人敦伦一番不就自然解了?”

云儿小小“哎呀”一声,默默背过身,捂住了耳朵。

“哐当”一声巨响,是浴桶边的小凳被撞倒,容琤死死盯着张大夫,长眉蹙起。

老人疑惑地看着容琤,不明白王爷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说得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不可,张大夫还是先开药吧。”

张大夫识相地闭了嘴,瑄王的神色看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杀人,他还是不触霉头了。

药方开好,云儿拿起来赶紧去熬药,老人装好药箱,“这药喝三碗先,我先回医馆了,如果还是没有用,再过来看看。”

老人背影佝偻走出院子,内心不住感慨,看来外界传闻是真的,这瑄王果真不近人情,冷漠无比,连自己的正妻受了罪,也不愿救一救,啧啧……

时间紧急,药是猛火急煎,不过一刻钟便熬好,在此期间,杭絮泡的水又换了一桶——刚才那桶已被体温烧得微热。

云儿端着药进来,赶紧给人服下,她把空碗放在一边,焦急地看着身前的人,“小姐,你好点了没?”

杭絮全身湿漉漉的,连眼睫都挂着细小的水珠,一碗药下去,她的神智清楚了一点,但她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等药效退了,热潮就会卷土重来。

不过片刻的清醒让她的思绪勉强清楚了一点,可以思考点东西,比如张大夫刚才的话。

用与浆糊只有一点距离的脑子思索一会儿,她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云儿。”

“小姐,怎么了?”

“你出去吧。”

“好,小姐,半个时辰后我再送药过来。”

“不用了。”

“啊?”

她想了想,慢慢补充道:“这一晚上,你都不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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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琤站在屏风前,他背着手,月白的衣袍半湿,被风卷起一角,神色是一贯的冷凝。

可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耳廓是比灯火和月色更深一层的色泽。

门半开着,是云儿来时太匆忙忘了关,他走过去,正欲把门关上,云儿却走出了屏风。

她端着空碗,神色奇异地看着容琤一眼,然后小跑着出去,不忘把门给关上。

容琤站直了,慢慢地回了身,屏风后一个人影绰绰地晃动,他下意识踏出一步,又硬生生停住,握紧了双拳,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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