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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仙佛,若无钱财傍身,莫非要去餐风饮露不成?”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涨红却又急切地表达着自己想法的年轻人,顾屿顿了顿,这并不是他的话,这是当年他奉旨查抄吏部尚书府时,张才远一身囚服,指着府中成箱的金银,昂着头自己对他说的。
十几年官场浮沉,昔日不善言辞的状元郎也成就了一副犀利的口舌,刑部寻了三十多位账房先生,整整查了十天的账,最后发现那些几乎能抵得上国库半年税收的钱财,没有一笔是来自贿赂,比起做官,张才远显然更是个经商的天才。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对,张才远只当是自己太过激动,犯了交浅言深的忌讳,连忙整肃神色,对着顾屿一礼,“总之,今日的事情多谢公子了,还请公子留下姓名,日后学生定当报答。”
顾屿道:“离春闱还有一段日子,京城米贵,除了卖画,你可还有别的营生做?”
张才远到底不是个傻的,当即就反应过来了顾屿的言下之意,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画卖得少,学生平日给人写信润笔为生,间或给大户人家题字算账,赚些微薄的钱财。”
“你那日的画作,我夫人很是喜欢,”顾屿微微笑道,“府里尚缺一名教习的先生,薪酬每月三十两,不担西席的名声,只教幼童习画。”
大户人家奉西席,是正经的拜了师喝过茶的先生,顾屿说不担西席的名声,多半是这位府上的小公子已经有了师长教导,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清高的读书人,当即就要回绝过去,但张才远从来就不是多注重名头的人,比起这些,他更想有个落脚的地方,和踏踏实实的三十两银子。
定下明日上门拜见,张才远直到顾屿的车驾走远,才愣愣地掐了自己一把,他是真的没想到这路上随意碰见两次的人,竟然会是堂堂镇国公世子。
他的前程,这是有了?
顾屿一回府,就听门房那儿的小厮说了中午的事情,他倒是不大意外,这偌大的镇国公府,尚婉君能拿捏得住的人只有一个顾峻,如今顾峻要走,她不做点什么事情,还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若弱,他知道她性子一贯纯善,很少会这样不留情面地对一个生人,想来是那尚婉君急切过头,确实惹了夫人的厌恶,他摇了摇头,没准备去管这事,却忽然听那小厮说道:“夫人一个人不好在外头多留,急着回府,表小姐还拽着她不肯放,小的瞧着夫人手上的镯子被拉掉一个……”
顾屿的眉头蹙了起来,人还没进府门,就让小厮去叫外院的管事过来,那管事是大管家的娘家侄儿,才来没多久,为人老实,陈若弱查账的时候,他是少有的几个没贪的人。
这会儿被顾屿叫来听了几句吩咐,管事老实巴交的脸上露出了重重的为难之色,但对上顾屿的眼神,还是咬牙应了是,顾屿对他点了点头,道:“回府记得来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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