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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瑜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正巧遇上郭素,见他穿了赭石色长袍,青黑色带银纹的披风盖在肩上,更衬得面色如玉,想起了昨夜两人偶遇和谈话,便朝他一笑。见他又要同自己见礼,窦瑜连忙拦了,说:“表哥无须这样,往后都叫我名字便好。”她也只担个郡主的虚名罢了,被称为“殿下”的时候常觉得滑稽。
这话她从前总来不及和郭素说,因为他实在沉默得很,不爱说话,像一道影子一样。有时她帮了他,他也不说谢,视线才一相接就紧忙移开。不过她也为不贪图那一句谢语,知道他是性格使然,所以从来不放在心上。
听到窦瑜的话,郭素略略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意识到她方才在朝自己笑,便也回了一个极淡的笑容。昨日祭奠时想到惨死的母亲、部下以及因为自己说话而致触怒龙颜,最终死在狱中的老师,心情本郁结难消,谁知多了窦瑜这一道插曲,本该不眠的夜竟也睡得勉强算安稳。
一早又再见她笑脸,心情愈加平和了。
两人一道走进了花厅中,给窦老夫人拜年。窦瑜看到母亲就坐在老夫人左侧,听说她昨日就回府了,但今日才得以见到。
徐月抬眼看了看女儿,表情依然十分冷淡。
她身穿碧青色的如意纹大袖衫,大团花纹褶裙,头发保养得乌油油的,气质高贵卓然。自从窦琦去世后,她常失眠多梦,醒得也早,所以早早就到了老夫人院子里。
窦瑜抬起脚朝母亲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想到她的冷漠又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心里沉沉的,但还是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走过去,在母亲手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徐月往常一串佛珠不离手,今日竟没带了,素白的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她从前还戴着寺里求的佛牌,此刻颈上也换了一串璎珞。窦瑜敏感地察觉到这些变化,但母女关系冷淡,自然没有询问的机会和必要。
老夫人对郭素也是难得温和,仔细听了他的祝语,夸了他这次在军中的表现。
“职位是小了些,但军中人大都是这样一步步高升的,别心急,做好分内事。”
“老夫人教导得是。”郭素垂眸应声。见他如此稳重,叫老夫人改观得更多。从前很少仔细瞧这孩子,如今一看,已然成年可以在外闯荡了。虽然身世依旧是她心里一根刺,但好歹不曾连累窦家名声,想开之后也就没那么介怀了。
隔了半盏茶的工夫,四房的也都到了。老夫人一见到窦二郎窦亭就撩起眼皮,不悦地说:“除夕只请了一回安便再见不到你,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府外到底是什么牵着你,见天儿地往外跑!”
窦晏平贺存湘夫妻二人俱是一脸尴尬,窦亭却松开牵着小妹窦英的手,又拍了拍她的头顶。
窦英立马跑过去扑进老夫人怀里,乖巧地叫着祖母,仰着花骨朵一样的小脸说了一箩筐提前背好的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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