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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状似无意地问道:“那皇上应下了吗?”
皇帝是个清瘦俊美的中年男子,闻言捋了捋他的美须,叹道:“他自己都没想清楚,我如何给他赐婚,娶媳妇可是大事,万不可草率,否则会抱憾终身。”
想起孝仁皇后与皇上这些年的相近如冰,结发夫妻过得视同仇人,淑妃纵是再大胆也不敢接话。
待用膳完毕,皇帝又去了七皇子住的别殿,七皇子才不过五岁,正是对世间充满好奇又不惹事的乖巧时候,皇上越看是越顺眼,就留下来考教了他几个大字,这一晃就到了晚间。
皇帝看了眼天色,就道:“今儿晚就歇在这吧。”
皇帝一语罢,整个咸福宫的宫人都替自家娘娘感到高兴,这是这个月来皇上第十次留宿咸福宫,而其余的时候皇帝皆歇在上书房,连后宫的门都没进,真真是盛宠不衰。
然咸福宫高兴了,其他宫的娘娘却不知扯烂了多少帕子,这其中又以皇后的慈宁宫和张贵妃的景仁宫为最。
慈宁宫的孙嬷嬷训诫着讨论这事的小宫女,“休要让这些是传进内殿,要是叫娘娘听去了,当心你们的皮子。”
“嬷嬷,不碍事,让她们说去好了。”内殿一个雍容的女子,正在挥毫作画,闻言淡淡一笑,“该担心的是景仁宫的那位。”
孙嬷嬷暗呸了一声,“就她那个出身,也想和娘娘比,也太过于不自量力。”
张贵妃出身不高,是京城的豆腐西施,年轻时比如今的淑妃还要胜上几分,说起来也是讽刺,淑妃的面目和张贵妃年轻时依稀还有些相似,顶破天也就是个替身罢了。
皇后放下毫笔,立起身,看了一眼刚刚泼洒的山水画,觉得还少些韵味,又在光秃秃的山崖边加了一颗迎客松,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也不能这样说,至少张贵妃还是有脑子的,知道找苏家联姻。”
关于这一点,孙嬷嬷也深以为然,咸福宫那位太过于高调,并不知什么叫做烈火烹油。也不想想七皇子才几岁,他的那几个兄长,最大的孩子都比他大,最小的四皇子也到了成婚的年龄。
等皇上一去,他的这些哥哥不论哪一个即位,作为被淑妃羞辱过的嫔妃之子,都不会让他母子好过。
景仁宫张贵妃却心思不在淑妃身上,正如宫里所传的,咸福宫那位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第一回侍寝的时候,皇上就再迷糊间叫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张贵妃有儿有女。
闺女嫁给了清远侯世子当冢妇,虽比不得皇家排场大,那也是正正经经富贵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
儿子么,虽然论长论嫡都轮不上她,可谁叫前面那几个,不是病,就是蠢呢。
说来也是惭愧,他皇儿缺的真是外家的助力。张贵妃吃够了没有靠山的苦,是以对苏沐棠尤其满意,不过自家儿子一直抗拒,她也不好强扭这瓜,尤其在柳氏去了后,更是没有理由再拖下去,却这个时候自家儿子亲自来表示,说定要娶苏沐棠不可。
但这事儿吧,原本是好办的,她早就给皇上吹风过了,但中间出了这么个插曲,现如今她倒是不确定了。正愁着如何把这婚事做实,哪还有心思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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