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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轮上下来之后,阮莺就立刻联系了秦父。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他反而安慰起阮莺来,“放心,来日方长,总会找到的。”
阮莺点点头。
晚上她去了旁边的病房休息,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接连播放,阮莺毫无睡意。
夜越来越深,这时候她听见秦仞的低吼声。
阮莺迅速起床跑了过去,看到那个从来冷静自持的冷静男人在床上狂躁的挣扎,粗重的呼吸听得她心脏发紧。
秦父站在床前把人按住,对医护道:“打镇定剂。”
一针下去,秦仞的目光渐渐失去神采,身体也软了下去,他终于获得了安宁。阮莺沉默的去卫生间绞了一块热毛巾,走过来轻轻替他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去。
其实人生在世有几个人是一帆风顺呢?以前她喜欢他时只觉得他光鲜亮丽,从没想过他也有不可揭开的伤疤。
至于她受的那些,既然已经经受过来,她不想再做文章。
看着精疲力尽闭眼躺在床上的秦仞,阮莺的心间涌起酸涩。以前她不是没有悄悄想过、期待过他想起真相,但现在她反而希望这个男人自私一些、心肠冷一些。
这样他就不会愧疚,不会承受着内心的折磨,不会这般失控。
秦老爷子抹了抹眼睛,身体佝偻下去,哑声说:“欠他弟弟的,再加上欠你的,他——他放不下!”
第二天上午,秦仞再度发作,痛苦的低吼让每个人心里沉重。
“秦仞。”
阮莺一过去,他就立刻硬生生把所有的狂躁压下去,房间里都是他粗重的喘息。
“你走吧。”秦仞猩红着眼睛看着她,咬着牙说,“你走!”
但他的手却紧紧抓住阮莺的手腕,身体与语言呈现出完全相反的想法。
秦仞满头大汗,用尽全部意志迫使自己的手逐渐放开,他又说:“你走!”
他想杀人,杀了那个组织,杀了过去的自己!
阮莺紧紧抱住他,“秦仞,我不要你欠我,你也不欠我。跟你离婚我赚了好大一笔钱,开心死我了!”
旁边的医护听到此等言语,额头很不合时宜的冒出三根黑线。
但秦仞在这个女人的怀抱里奇异的冷静了下来,最后疲惫的睡了过去。
阮莺陪了他一会,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跟秦家的两位长辈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这一幕何其熟悉?她的心微沉。
医生开始说治疗方案:“其实现在能让秦先生挺过去的最好方式,是把这些让他痛苦的记忆彻底剔除。”
但秦仞的身体没有选择自我剔除,所以……
“刺激脑神经,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秦先生究竟会忘记多少,不是技术所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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