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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卷,纸张泛黄发皱,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外婆抱着寇窈坐在旁边:那是他自己定力不好,怎么又怪到你头上来了?来,咱们看看毒经里有没有收拾他的法子。
她轻轻翻过一页又一页寇窈已经学过记住的毒经,手指在某处格外拗口的苗语上停住了:这个好不好?能让味觉变差,十二个时辰之内吃什么都是苦的。
寇窈升起了兴致,叽里咕噜顺着外婆手指划过的痕迹念了一遍:我记住了,解药的方子在哪里?
一日就能解的东西要什么解药。外婆向后翻了一页,果然没有见到解药的药方,幺儿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琢磨琢磨,然后在这里添上一页。
毒经是历任大巫或巫女一代代琢磨出来的,多的是只有毒没有解的方子,毕竟他们于制毒一事上更有兴趣。
寇窈坐在外婆的大腿上,向前探了探身子继续翻阅毒经:咦,这里怎么少了那么多页?
外婆抱着她向前坐了坐:这个嘛,似乎是上上任大巫也就是外婆的爷爷,嫌弃那些制毒之法太过阴诡害人,于是撕掉扔到了虫谷最深处,省得后辈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可是蛊与毒本来就是害人的东西,怎么还要分出个高低贵贱来呢?寇窈有些不解,随手又翻了一页:实凤虚龙破解之法这种毒的名字好奇怪,是做什么用的?
外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在追忆什么: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一次,似乎是将女子变为男子的药
女变男?寇窈惊呼一声,登时不再看毒经上那些罕见的解毒之药,仰头问道:真的能做到么?
当然不能。外婆顺势合上了毒经,男女阴阳本是天定,如同生死不可逆转。这药也不过是于浅显的外貌和气血流通之处瞒一瞒外人,是男是女脱了衣裳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外婆对这药很是不屑:瞧瞧,向来只有琢磨如何女子变男子的,反过来却没有。男女本没有什么高低贵贱,都是凡夫俗子争权夺利弄出个尊与卑来。这药想来是哪一任大巫迎合中原汉人做出来的,只撕去了有着毒药的那一页,还剩下了解药。
她将寇窈高高举起来:走,外婆带你去虫谷看小银去。它又长长了一点儿,过不了多久就能离开虫谷一直跟着你了。
巫女的寨子外有棵几人合抱粗的古木,已经不知活了多久。树枝上挂满了在桐油中浸润过的木牌,其上用银纹刻着已经不在人世的蛊苗的名字。
这棵树叫长生木。外婆曾为寇窈指认过各位巫女及大巫的名字刻在哪里,告诉过她外公是第一个被刻在其上的中原人,因为以往鲜少有蛊苗和中原人成亲并种下情蛊的。
他们已经超脱凡俗,获得了永生。
虫谷涤荡过来清凉的风。寇窈伏在外婆的肩头,看着木牌被风吹得撞在一起,发出笃、笃的响声。长老们说这是久居在一块木牌上的前辈厌倦了,敲开了另外一块木牌的房门去串个门。
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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