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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阴暗潮湿,外面阳光灿烂,刺眼的阳光直刺进贺氏的眼眸,贺氏觉得眼眶一阵酸涩,不适地眯了眯眼。
贺氏的马车就停在京兆府外,婆子见贺氏出来了,连忙为她打帘。
贺氏却没有立刻上马车,似是心事重重,回头又朝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忧心忡忡。
端木期被打成这样,伤得不轻,要是再流放的话,他这条命怕是都要葬送在路上,而且岭南乃是蛮荒不毛之地,清苦得很,而且还有瘴气为患,她的儿子自小就是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个苦!
端木宪让京兆尹判了三子流放,分明就是要让他去死!
贺氏越想越恨,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神晦暗如渊。
说来说去,都是端木宪和长房那对姐妹的错。
是端木宪的偏心,还有长房那对姐妹居心不良,一直撺掇端木宪,不但教唆端木宪休妻,还抢走了她的亲孙子端木珩,现在连她的儿子都不放过。
真真是其心可诛!
现在是老三,那么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老二和自己了!
婆子见贺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太夫人,您可要回去?”
贺氏恍若未闻,又朝京兆府的正门口望去,视线落在那大门口的鸣冤鼓上,目光微凝。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芒,瞳孔越来越深邃,幽暗,寒意森森。
婆子不敢直视贺氏的眼睛,默默地垂眸。
贺氏忽然就动了,大步流星地朝鸣冤鼓的方向走去。
她是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的,她要去京兆府击鼓鸣冤。
既然他们让她不好过,她也要让端木宪颜面失尽!
反正她都被休了,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贺氏神情决绝地走到鸣冤鼓前,毅然拿起了鸣冤鼓旁的鼓槌,高高地将之举起,正要捶下,这时,后方传来一个焦急的男音:
“母亲,住手!”
贺氏怔了怔,下意识地停了手,回头望去。
两丈外,着一袭竹叶青直裰的端木朝拉着马绳停下了马,然后他急匆匆地翻身下马,朝贺氏这边跑了过来。
他急得是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母亲,你这是要干什么!”端木朝一边说,一边一把夺过贺氏手里的鼓槌,直到此刻,才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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