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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他惊疑不定;走的时候,他气定神闲。

虽然已经是下衙的时间,但是何于申还是又回了一趟京兆府,招来班头吩咐了下去。

于是乎,端木期原本的优待全都没有了。

本来端木期刚被押到京兆府的时候,何于申因为心里没底,自然就礼遇了端木期几分,没有直接把他关进京兆府大牢,而是暂时安置在一间厢房中,让衙差们在屋外看守着,等于只能算是软禁。

现在有了端木宪那边的准信,何于申就放大了胆子,直接让人把端木期下了狱。

“就是这里!”

两个狱卒粗鲁地把端木期拖到了一间阴暗的牢房前。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狱卒手里的那个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还有一点霉味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臭味。

其中一个狱卒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铜锁,锁链与锁头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端木期呆若木鸡,他去过汝县这种穷乡僻壤当过县令,却从不曾亲自去过牢房这等腌臜地,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到府衙的大牢。

隔着木栅栏,可以清晰地看到里边那间牢房的地上只胡乱地铺了些干稻草,一个粪桶放在一侧角落里,两边靠墙的地方坐着三四个囚犯,每一个都是脏兮兮的,头发胡乱地披散在身上,不修边幅。

黑暗中,他们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端木期,似乎想揣测他到底是什么人,又犯了什么罪。

这些人都是犯了事才会被关进来,一个个都是目露凶光,就像是丛林中的豺狼虎豹似的。

这一刻,端木期怕了,脚下一片虚软。

之前,端木期在汤药里下药的事被端木宪叫破的时候,他也没有怕,更多的是惊慌,是挫败。

在他看来,他是父亲的儿子,血浓于水,无论如何,都是自家人,就算自己做了什么不符父亲心意的事,父亲总不可能对他要打要杀的。

而且,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只是为自己考虑,难道错了吗?!

父亲不为他考虑,他还不能为自己考虑吗?!

端木期一直以为端木宪是在吓唬自己,哪怕他被带到了京兆府,他也是这么想的,最多关个几天,迟早会放他走的。

没想到父亲竟然来真的了!

端木期环视着牢房周围,脸色瞬间变得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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