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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皇帝的脸色渐渐平复,气息也平缓下来,两个太医就又默默地退了回去,从头到尾,他们甚至没有跟皇帝说一句话。
皇帝虽然缓过了劲,却只觉得更绝望,浑身冰凉,犹如泡在盛满冰水的浴桶里般,从四肢到心脏全部一片冰寒。
他再一次深切地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他这个连起身都做不到的皇帝不过是放在养心殿的一件摆设而已。
皇帝开始怕了。
他原来觉得他正值壮年,只要他慢慢养好龙体,将来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些太医真的会尽心治疗他吗?!
这些个胆小怕事的太医恐怕畏岑隐如虎,他们敢治好自己吗?!
他现在这副样子,就跟一个废人似的,连一个七岁小儿都可以随意摆弄他,如今岑隐和安平结了盟,也就意味着他等于是落到了安平的手里,安平接下来到底会怎么对自己呢?!
想到安平那怨恨的眼神,皇帝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心口一紧,忽然就感觉身下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淌了下去,跟着下身便是一片熟悉的湿热感。
他又一次失禁了。
下一瞬,一股浓重熟悉的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钻入皇帝鼻尖。
皇帝又羞又怒,脸色青青红红地变化不已。
他想叫內侍过来服侍,可又开不了口说原因,身子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里,等着那些內侍发现不对,主动过来伺候自己。
但是,没有人过来。
榻边空荡荡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始终没有人主动过来。
此刻,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下身上,身下湿漉漉的,渐渐地由湿热变得湿冷,中裤湿哒哒地黏在大腿上,难受极了。
纱帐中,那股酸臭的尿骚味变得越来越浓重,萦绕在他鼻端,挥之不去,那股恶心的气味让皇帝闻之欲呕。
之前皇帝昏迷的那半年,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却能感知到外面的动静,让他觉得生不如死。现在他醒了,又能说话了,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
他只能瘫在榻上,没人把他放在眼里,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觉得比昏迷的时候更惨……
昏迷的时候他还抱有一线希望,觉得自己能醒,只要自己醒了,还能力挽狂澜,但是现在他才意识到更可怕的是“绝望”,是对自身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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